朱焱瞧著那人利落的身形漸行漸遠(yuǎn),皺眉道:“派人去查查,看看皇后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再查查這人的底細(xì)。”
邢影應(yīng)聲離開,朱焱則獨(dú)自返回東宮,一入宮門,便聽見元昊與人的爭吵聲。
他匆忙尋聲而至,卻見元昊與九皇子對面而立,爭執(zhí)的面紅耳赤。
“吵什么呢?”他沉了臉上前,雖說話是對兩個(gè)人說的,可他的眼睛卻只盯著九皇子朱煜,這里是東宮,是他的太子宮,這朱煜年紀(jì)雖小,可也不能隨意的進(jìn)出東宮,甚至到東宮來大吵大鬧。
朱煜年十二,比元昊尚小一些,嗓門卻是極大,雙手插著腰,橫眉立目的模樣,仿佛要吃了眼前的少年。
元昊一見朱焱回來,本就急紅了的眼中立馬落下淚來,他扁著嘴問道:“姐夫,九王他說我姐姐死了,這是不是真的?”
朱焱面色陡沉,怒目瞪向朱煜,沉聲道:“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朱煜是宮里年紀(jì)最少的皇子,也是唯一一個(gè)至今還住在宮里的皇子,平日也算頗得皇上寵愛,又被母親柳妃寵得無法無天,加上年紀(jì)小,竟不知天威為何物,見朱焱瞪他,他立馬便瞪了回去,哼道:“宮里人都這么說,又不是我一個(gè)人說的。”
朱焱袖中鐵拳緊捏,若非見他幼稚,他定會(huì)揮拳而上:“以后再敢讓本宮聽到這種話,就休怪本宮不客氣!”
朱煜見朱焱怒了,當(dāng)即哼了哼,也不回應(yīng)。
朱焱又問:“誰許你私入東宮的?”
朱煜眉頭立時(shí)便挑起,一副驚訝的模樣:“這皇宮上下里外,還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父皇的議政殿本王都去得,你這東宮又有什么稀罕的?母妃說了,這東宮往后,便是本王的住處,本王只是提前來看看而己,沒想到,竟是這般模樣,不住也罷,哼!”
朱焱聽完他這一席話,不怒反笑,這小子,真夠狂的,他真想見見那位將他教成這般模樣的柳妃娘娘,究竟是何等樣的貨色。
朱煜掉頭便走了,可他說出的話,便如潑出的水一般,覆水難收,且這話,猶如長了翅膀的小鳥,飛進(jìn)了各宮各院。
柳妃平日雖膽子大,想得也多,可想歸想,在自己宮里說歸說,卻沒想到,她兒子竟然這般不知死活的將話捅進(jìn)了東宮,還鬧得人盡皆知。
她當(dāng)下便卸了釵環(huán),著素衣,赤足,跪在了議政殿外,親自向皇上請罪。
皇上先是不知此事,待問明了緣由,便知定是這柳氏無德,且居心不良,當(dāng)即便下了旨,將柳氏打入冷宮,其子朱煜分封中良郡,無詔不得回京。
中良郡是什么地方?那是鳥不拉屎,荒敗苦冷之地,說是分封,與受刑流放也沒多大差別。
皇上這一道旨意,表明了他對朱焱的愛護(hù)之心,更表明了朱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宮中誰再敢肖想皇位,其下場,便如朱晟,便如朱煜。
這日傍晚,元昊無心練拳,獨(dú)自坐在東宮園中的假山之頂,望著明空月印,癡癡發(f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