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宴沒開口，周治學的聲音先傳了進來。“靳教授？”靳宴低頭看著時寧泛紅的臉，淡淡開口：“有事？”“剛才太匆忙，沒來得及感謝您，上一回在南大的校友會上，多虧您的舉薦，我才得以見到趙老。”時寧心中一緊，周治學竟然敢主動跟靳宴提南大校友會，他想干嘛。她沒敢抬頭，靳宴按完開關后，比剛才靠得更近，她一抬頭，可能就會碰到他。靳宴沒立即回答周治學，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周治學也不急，說：“您可能貴人事忙，忘記了，上一回見面，我?guī)Я藗€師妹的，您還有印象嗎？”時寧閉了閉眼。她忽然就懂了。周治學是來試探靳宴態(tài)度的，他還是怕靳宴會戳穿他們的關系。師妹。呵。他甩得倒是干凈。靳宴聽著，嘴角也扯起細微弧度，似嘲非嘲。他視線落在時寧咬緊的唇瓣上，貌似隨意地重復一遍。“師妹？”時寧從這兩個字里聽出了深深的玩味。靳宴又道：“那天見的人太多，印象不深。”他這么一說，周治學明顯松了口氣。是不是真記不清不要緊，重要的是，靳宴說了不記得，那就是不打算管這件事。接下來，他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兩人說了什么，時寧無心去聽，直到電話掛斷。啪嗒一聲。房間里徹底安靜了。靳宴不再開口說話，氣息卻不可忽視地落在她上方。她感覺，她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短暫的僵持后，她試圖抬頭。靳宴也在此時轉(zhuǎn)了身。她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男人回到了沙發(fā)處，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頭發(fā)，也是在此時，時寧才察覺，肩胛上有他發(fā)絲上落下的水，涼絲絲的，就像那枚曾貼著她胸口肌膚的男士袖扣。她不動，靳宴似乎也不在意。大概是倆人發(fā)生過關系，他在她面前換衣服，顯得毫無壓力。時寧趕緊別過了臉。半晌后，有敲擊茶幾的聲音傳來。她往他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是他用茶杯點了兩下茶幾，正看著她。目光意思很明顯。還不走？時寧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她忍著喉中緊澀，試圖開口解釋她之前的行為。“教授，對不起，我那天誤會……”“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帶學生了。”靳宴莫名說了這一句。時寧一噎。接著，她臉上漲紅。靳宴是在提醒她，不要逾矩。她微吸了口氣，“靳總。”“出門，房卡放門口置物柜上，”男人說這話時，已經(jīng)穿上襯衫，正在有條不紊地整理袖口。逐客令，已經(jīng)很明顯了。時寧肩膀耷拉下來。她點了下頭，說了聲抱歉，緩緩轉(zhuǎn)過了身。她知道，今天過后，他們應該不會再見，就算再見，靳宴也不會再理會她了。門剛打開。身后，男人忽然叫住了她。“時寧。”他的聲音很好聽，高低和緩，叫住人名字的時候，卻讓人心頭緊張。時寧正經(jīng)地轉(zhuǎn)過了身，猶如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靳宴朝她看過去，目光既沉且深。“女孩子心思太活絡，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