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利民輕飄飄一句,時寧心里咯噔了一下。下一秒,梁泓督笑道:“可別了,真要像西臣,那么個悶葫蘆的性格,可是不討喜。”靳利民笑而不語。兩個老狐貍見面,跟領導會晤似的,先是一通官方的握手,然后開始了“國粹”表演——讓位置。一時間,包廂里強行熱鬧。最終,還是梁泓督讓了主位,請靳利民坐下?!敖裉爝@個大喜的日子,你還這么客氣?!苯衩媛睹銖姟!耙患胰?,咱們就別講究了?!绷恒降?。時寧和靳宴是主角,反倒成了陪襯。看著長輩們你來我往,時寧一直在觀察靳宴。這家伙挺有意思,剛才是“古希臘掌管茶壺的神”,這會兒他親爺爺來了,他茶都沒倒一杯,全程做背景版。中途,他還給她拿了新上的菜。時寧一邊吃,一邊注意著桌上的氛圍。從靳利民出現,格局就不一樣了。梁泓督行事溫和,向來只爭里子,不要面子,且早些年經歷過幾次大風大浪,越發懂得收斂鋒芒。靳利民就不同,他在帝都仍說得上話,握著實權多年,退下來了,余熱依舊不可小覷,話里話外,都是綿里藏針,自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于是,不知不覺間,話語權偏向了靳利民。漸寒暄暄過后,他就笑著問時寧的話。時寧回梁家不久,靳利民這種年歲級別的人物,她第一次見,多少有點緊張,回話很謹慎。“前幾天,靳宴他奶奶去找過你?”莫名的,靳利民主動提起這一茬兒。桌上眾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氣氛吊了起來。靳宴抬眸,眼底已有防備。接著,靳利民卻對時寧道:“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靳宴他奶奶這幾年身體不好,對晚輩就更加關心謹慎。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奶奶要是對你言語有失,你可要看在爺爺的面子上,別跟她計較啊?!睍r寧微笑,“您言重了。”靳利民滿意地點點頭,“你能嫁給靳宴,那是我們靳家的榮幸。按理說,傾盡靳家所有,迎你進門,那都是應該的?!薄安贿^——”他話鋒一轉,“長豐集團不是小買賣,現在交到你手里,恐怕給你太大壓力了?!绷涸妻o:嘁——繞了半天,還是舍不得。梁泓督注意到她撇嘴的動作,輕咳了一聲。時寧眼神轉轉,想著如何回答。一旁,靳宴起身,總算給他爺爺倒了一杯茶?!拔颐撾x長豐之前,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有職業經理人團隊在,時寧費不了多大事。”桌上靜了下。時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靳家父母低頭裝透明人,生怕被老爺子點名。梁云辭悠哉吃菜。呵。老狐貍,你孫子自己說的,看你怎么辦。靳利民默了一陣,看著面前滿得快要溢出來的茶,雖然熱氣騰騰的,他卻覺得心里哇哇涼。對面,梁云辭看著他,火上澆油道:“長豐集團前途無限,我們寧寧白拿了,說起來,我這心里真不好意思。要是換做我,肯定舍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