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煙半蹲下,在黑灰旁扒拉扒拉了衣服。
這衣服她見過,是顧府家丁才有的粗布衣服,在衣服的里側還繡有小小‘顧’字。
“兒啊,看來我們得要回府了。”她拍掉手上的灰塵,輕眺眉回看向顧廷墨。
顧廷墨呆懵懵的盯著她,沒說話。
她以為他是被嚇壞了:“這東西弱著呢,有娘在傷害不了你。”
只是的普通的鬼上身而已,沒什么怕的。
顧廷墨唇動了動,小手緩緩舉起來指向她的后腦勺:“血....還在流血....”
這一提醒,顧青煙又往后腦勺處摸摸,沾了一手溫熱的血。
“哎呀媽,我的頭!”她急得雙手捂頭,往院子外邁:“我得找大夫看看,魔頭快跟上。”
說完,她率先奔出去。
顧廷墨在原地站立,沒動,定定望著門外,抿緊著唇。
“快點兒,再不快點你娘親的血就要流干了!”見他沒跟上,顧青煙快速折回來吼了一嗓子。
這回,顧廷墨終于邁出小腳步緩緩跟出去。
在她們走后許久,破敗的小院子前被圍得水泄不通,一襲墨綠色長衫的男子邁入其中,好看的眸打量馬棚和地上鮮紅的血。
他半蹲在下,修長地手指沾了把在地上早已經干涸的血跡,眉心緊蹙:“走吧。”
來晚了。
……
幸好,顧青煙還能從身上摸出個幾兩銀子看大夫。
原本大夫給她包扎好了,她拿起沙布又在頭上包了一圈又一圈,搞得跟生重病似的,包得光溜溜滴,連烏黑的頭發都全部包了進去。
顧廷墨抿緊薄唇,不說話。
黑黝黝的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那顆木乃伊頭。
大夫說血流的雖多,止了血也就沒大礙了。
但她.....
嗯,真的病重了,不是身體上的,是精神上的。
顧青煙把碗里的唯一的顆鹵蛋移到顧廷墨的碗中,一臉肉疼:“為娘的疼你吧,快吃,以后不許做壞事,要好好聽為娘的話,小魔頭。”
他沒動,更沒有動筷子直勾勾的盯她,對她依舊冷酷,充滿戒備。
顧青煙吃了兩口,見他沒動,放下碗筷,拿起他面前的碗移到自己面前:“餓死你這小魔頭算了,免得日后找我算賬!”
“……”顧廷墨。
他目光移向外面,大街上來了群人,個個騎著汗血寶馬,侍戴刀劍。
顧廷墨的目光定格在騎在最前面一匹白色眉心沾上紅色眉點馬的人身上,一定不定的盯望他,小小的眉蹙得越加緊。
“小魔頭,你不吃餓死了還怎么恨我!快吃,吃飽了有力氣,將來才有能力弄死我,不吃是不會長大的。”顧青煙又把面遞到他面前,口氣惡狠狠的。
見他沒反應,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見那人,一襲純墨綠色的長衫,長得那是格外絕色,五官精致,那雙眸也格外的冰冷,透出能凍死人的死亡光線。
“看什么看,他又不是你爹,你只有娘,沒爹!”顧青煙強行拉回顧廷墨的視線。
白馬上的男人鬼使神差的回頭,看見在破舊的面攤子面前,穿得跟乞丐似的一大一小的母子倆低頭吃面。
“尊上,怎么了?”
帝非轅收回視線,淡淡搖頭:“沒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