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讓他們死去然后灰飛煙滅，那還有誰會記得當年那些人犯過的罪行呢。那些人會跟自己說沒有做過，跟子子孫孫說沒有做過，后來他們自己說服了自己，相信了自己，便會認為自己沒有做過。”
可是……這樣活著，真的合適嗎。
“你覺得這樣活著還不如去死嗎？”林深回過頭看了看三人，順便滅了燈，領著三人推開了下一扇門。
同樣差不多的布置，一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女人，她很胖，胖的像一個圓滾滾的球，同樣沒有雙腿，她的兩只手也不見了，整個身體像是縹緲的。
她的頭在床外，燈一亮她的眼睛轉了轉，最后死死的盯著門口的幾個人，臉上有一些陷進去的洞，一些干涸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將頭睡在床外邊。”林深說著走到床邊，將她的頭拖起來推遠點讓她睡在了床上。
她喉嚨里發出嗚咽聲，狼千言幾個根本聽不懂，林深摸摸她的頭，“你說很痛？這沒有辦法呢。”
“他們？他們都是好人哦。”林深說著站起來回到狼千言三個身邊，關了燈，領著三個往下一個房間。
這片地底世界，一整片長廊旁邊的房間里除了第一個林深的房間，每個幾乎都是差不多和第一二個房間差不多半死不活的人，有些人已經沒有呼吸了，有些人甚至已經死了。
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不像正常人，每個人看起來都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沒有任何光芒。
那是已經死了的眼神。
狼千言不知道林深這么做是對是錯。
他們真的不如死去，與其這樣活著。
可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不是罪證，也不是物體，而是在眼前的，還活著。
“當年他們對留下來的薩哈族的老弱病殘的人，沒有動過惻隱之心。”
他們像是一群魔鬼，來人間屠戮，人間尸體遍野，哀鳴不斷。
可他們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們拿這些人做實驗，煉器煉藥等等，都讓這些人當實驗體。”
“多疼啊，叫都不讓他們叫。”
“是你救了他們嗎？”狼千言問道，這地底世界也不能一開始就存在的，如果是林深做的也不意外，她的實力應該很容易就弄出來。
但是這么多年都守在這里，林深也是一個挺可怕的人。
“我也只能做這些了。”林深自嘲的笑了笑，“當年的戰爭我們無法參與進去，如今的戰爭我們也無法參與進去，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微不足道的事。”
想到剛進來的林鹿說的話，狼千言好像也明白了。
守山人，只要不是危害山脈的事，山脈里的各個生命自相殘殺他們根本無法插手，除非他們威脅到了山脈。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除了人類，還有其他動物靈獸為了生存而吃掉更加弱小的動物靈獸，如果她們連這個都要管，那不是很奇怪嗎。
只能守護著，這片山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