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錢，牌局也散場了，陸陸續續開始到餐桌就位。期間蘇蘅去了一趟洗手間，宋和哥隨即湊到了張赫曦身邊，小聲說：“哥，你今天咋還帶上蘇蘅了，心里不膈應了啊，當初她為了拼業績，可是給寧少陪吃陪喝陪睡的，咱們這個圈子里的人誰不知道啊……”張赫曦側眸，睨了他一眼，目光陰森冰冷。宋和歌縮了縮脖子，立刻噤聲。反正表姨交代給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他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蘇蘅從洗手間回來后，就發現張赫曦變得不對勁了。他的目光落在身上，如同寒夜里的堅冰一樣，脊背生涼。蘇蘅捫心自問，從進到這個包廂開始，她表現得很低調，夫唱婦隨，也沒有亂說話，應該挑不出任何問題來。可好端端的，他的態度變了。她往飯桌上掃了一圈，大家都在跟自己身邊的伴說話，沒人留意他們，蘇蘅舒了口氣，立馬在桌下扯住張赫曦的袖子。張赫曦順著她那只纖纖玉手往上看，目光落到蘇蘅臉上，她的長睫如蝶翼，撲閃撲閃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茫然困惑。她怎么還能裝得如此無辜……她和寧寒洲……事實上，他和蘇蘅的第一次，并沒有落下初夜的證據。他知道自己不該要求什么，分開的七年時間里，他們是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她早就不是高傲的蘇家大小姐，為了復仇往上爬，他眼前的蘇蘅已經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為了抗衡他的小姑姑可以依附他，為了其他想要的東西當然也可以依附別的男人……三年前的新婚夜，他親眼看到她和寧寒洲光著身子抱在一起，可她仍然會在他面前狡辯，訴說她的無辜……他一個字都不敢信了。“你怎么了？”蘇蘅以為他是哪里不舒服，張赫曦搖頭，移開目光，不愿再去直視她。這時飯桌上出現動靜，利少艇斟了半杯白酒，率先站起來說話：“今天難得見到赫曦的太太，我覺得無論如何，都必須敬一杯酒。”蘇蘅只能給自己倒上小半杯，也緩緩起身，“讓利公子敬這杯酒，是我的榮幸，可惜我酒量不佳，只能陪這么多了，聽說利公子喜歡待在北城，幸好來日方長，下次一定要給我盡盡地主之誼的機會。”說著，先抿起唇，仰頭灌進嘴里，喉間一陣辛辣，她卻紅唇嬌艷欲滴，笑得云淡風輕，把酒杯倒過來展示給眾人看。這杯下肚，少說也有二兩。桌上的其他人沒想到她如此氣魄，紛紛拍手叫好，在宋和歌的起哄下，利少艇也把自己的半杯酒一飲而盡，不過蘇蘅先干為敬，到了他們這些不嫌事大的人嘴里，還是認為利少艇落了下風。“這回我先來吧。”宋離歌瞄準了時機，也倒了小半杯白的，他還瞅了一眼面色沉郁的張赫曦，笑瞇瞇地先干了。還來？蘇蘅有些犯難了，要是這樣喝下去，可能還有下一杯，桌上其他人都躍躍欲試的樣子，最后不想醉都難，可是真的醉了，難保不會出糗，丟的就是張赫曦的臉了……她看向張赫曦，希望他能出面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