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理寺。相爺?shù)拿孀舆€是要給的，他既然要求不公開審案，大理寺卿就算是很想按王氏說的去做，卻也不能太過，否則，這種事拿去圣前說也不太占理兒。可——誰曾想到，開堂的時(shí)間一到，大理寺衙門外竟然是人山人海！到處擠滿了人，就是柳拭眉來的時(shí)候，都需要有衙役維持秩序，分開一條路，她才得以靠近大門口。“咦，那不是柳大小姐嗎？她怎么是走路來的？”“近段時(shí)日，你們誰看見柳大小姐坐過馬車？她不是上哪兒都是走路的嗎？”“哦，相府也太苛刻了吧？這柳大小姐說是婚前失貞，但是依我看還是別有內(nèi)情。指不定還是自家人害的呢！瞧瞧，這在自己家里，都會遭賊！”“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堂堂的丞相夫人，還要貪繼女的那點(diǎn)生母留下的遺產(chǎn)，丟人現(xiàn)眼！”“……”議論基本是一面倒，尤其是看見柳拭眉堂堂一個(gè)相府嫡女、未來的敦愚王妃，頭上只簪了一根帶了流蘇的銀簪，身上的衣裳也不復(fù)以往華麗，不少以前見過她的人，都感慨：“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啊！”“柳大小姐在相府里的地位怕是一落千丈了吧？”“你們沒聽說嗎？上元節(jié)那一夜，相爺就讓大小姐搬出最好的院子，轉(zhuǎn)頭院子就給了二小姐，柳大小姐天之驕女竟然住在了平日招待相府下人的來客的院子去啦！”“嘖嘖，這丞相大人也真做得出來。都說人走茶涼，這人還沒走呢！”“……”對于這些議論，柳拭眉充耳不聞。但柳賦昀和張夫人就聽得火冒三丈了！張夫人更是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被人放在腳底下摩擦，她氣得發(fā)抖，問：“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不公開的嗎？”柳賦昀瞇著眼眸朝柳拭眉那邊看去。自己的夫人要被提審，做夫婿的怎么都要陪審，而且，有他在，相信大理寺卿也不得不給面子。但誰能料到今日這狀況，該不會是柳拭眉故意安排的吧？這時(shí)候，大理寺卿王嵐來了，民眾突然激動起來：“王大人！我等要求旁觀開堂審理！”“對！不讓咱們看的意思，莫非相府要恃強(qiáng)凌弱，欺負(fù)自家落魄的嫡女不成？”“你們該不會是要出什么內(nèi)幕操作吧？”“我們要旁觀！”“……”場面一度失控。“丞相大人，您看怎么辦？要求聽審的民眾太多了。”王嵐神情閑適，朝柳賦昀看去。見他這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柳賦昀想發(fā)氣都難，畢竟，王嵐是柳拭眉大舅母王氏的堂兄，必然早就通過氣了，能秉公執(zhí)法已經(jīng)算是最好，還想有什么特別好的臉色？難！張夫人面色陰沉地道：“關(guān)上府衙的門不就好了？”“話可不能這么說啊柳夫人！”王嵐不冷不熱地道：“您是內(nèi)宅婦人大概不清楚，我們大理寺經(jīng)常有冤家錯(cuò)案翻案的情況，因此百姓一旦知道這里開堂審案，民情就會非常激動。”他又朝那頭低眉順眼的柳拭眉看了一眼，道：“尤其是這種，嫡母欺負(fù)寡女的案子，特別能引起百姓共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