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痛這一次
景王還是沉默，但是通過銅管卻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之聲。
皇甫曄將手里的長劍唰的一聲還入劍鞘，往桌上一拋。
“太子殿下，本皇子還有別的事情，你要是無事，就請離開吧，我這里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景王沉默。
片刻后，他緩緩開口：“你真的會好好待她？”
“這個自然。”
“好。”
景王說完這個字之后，再也沒有出聲。
這個字雖然輕，落在蘇輕眉耳中，卻像是響起了一個轟天巨雷，震得她站都站不穩(wěn)了。
她身體搖晃了一下，扶住桌子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可是兩腿卻已經(jīng)酸軟無力。
閉上了眼睛，她只覺得一顆心空蕩蕩的，不知道落在了何處。
這……就是她一直期盼的人么？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一雙手臂扶住了她的肩膀，有人在她耳邊大聲說話。
“蘇丫頭！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焦急中帶著惶惑的俊美臉龐，離得她那么近，近到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能看到那雙清亮有神的眸子，焦灼地望著她。
定定神，她收回意識，從那種撕心裂肺的游離狀態(tài)中找回了自己。
“皇甫曄，是你嗎？”她輕輕道，只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離，就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
那種心痛窒息的感覺，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嘗到。
她一直以為自己處事淡然，波瀾不驚，就連面對感情都能泰然自若。
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也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心受了傷，也會痛，會流血。
那個傷口太深，深得她根本不敢看，不敢想。
“是我，我在。”
皇甫曄緊緊抓住她的雙肩，一臉的擔(dān)憂。
他看到她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雙目緊閉，身體搖搖欲墜，忽然覺得心中一痛。
自己這樣做，真的錯了嗎？
但，已經(jīng)不容他后悔。
直到蘇輕眉睜開眼睛，那雙向來清澈如泉水般的雙眼，此時卻變得黯然無光。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他來。
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皇甫曄只覺得眼眶微熱，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我在，蘇丫頭，是我。”他低低的回應(yīng)。
蘇輕眉似乎松了口氣。
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喃喃道：“我累了。”
皇甫曄立刻打橫抱起她，出了密室，展開輕功，穿過長廊，來到一間靜室之中。
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之上，小心翼翼地拉過錦被替她蓋好。
珍而重之的樣子就像是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
可蘇輕眉什么也感受不到，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知道飄在了何處，閉著眼睛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皇甫曄凝視著她，看到她蒼白之極的臉色，心中又再次一痛。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冰涼。
“蘇丫頭，如果你痛，就痛這一次吧。你看清楚了他是什么人，以后就不會再受傷了。”他低語。
蘇輕眉沉沉地睡著，沒有半點反應(yīng)。
皇甫曄輕輕將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再小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慢慢起身，讓人送了熱茶和點心進(jìn)來。
他沒有離開，坐在床沿默默地守護(hù)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