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完成了從朋友到戀人,再到仇人最后又回歸朋友的四部曲。
尉遲沉默了許久之后,選擇換個話題:“幫阿庭洗個澡吧?!?/p>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鳶也笑倒在了沙發(fā)上。
尉遲搖了搖頭,也就只有她能胡鬧到這個地步,非但不覺得丟人,大搖大擺地拿出來說,說完自己還樂個沒完。
看她這副模樣,誰能想到,昨天晚上,同在這家醫(yī)院,她差點就殺了個人呢?
——那艘船叫卡里忒斯號,每隔半年航行一次,繞著地中海行駛一圈,富人圈里都知道有這么一艘船,我那次是求了人帶我上去長見識,結(jié)果那么倒霉,遇到了查處,整艘船的人都被帶走了,我要不是躲在貨箱里,我也逃不掉。
——上了那艘船的貨兒,誰會去管她從哪里來?反正就是拍賣,誰出的價錢高誰就得到,一般也就叫到三五千萬,畢竟貨兒都是“一次性”的,再高就不值了,她當時的叫價是一個億,破紀錄了!我記得,好像是被一個從蘇黎世來的男人拍下的。
——當然是一次性的!船會開五天四夜呢,大多中途就被折騰死了,哪有命活到下船?完事了丟海里干凈,她倒是命大。
——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人!就是個惡魔!十年前就敢拿刀把人耳朵削下來,現(xiàn)在還想要我命!她是想sharen滅口!她也被人買下了,她進了那間房整整三天三夜,都不知道被玩了多少次!她怕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所以想殺了我!
鳶也拉了拉尉遲的衣服:“尉總點評點評我的‘戀情’啊。”
病房的燈光明亮,將尉遲眼底未及藏匿的冷戾都照了出來,鳶也微微一愣,怎么了?
不過很快的,尉遲又重新聚攏了平和,道:“難得。”
鳶也以為他是意思是,一個不著調(diào)已經(jīng)很難得,兩個不著調(diào)的人遇到一起,更難得。
這個點評果然很有尉總風格。
鳶也抱著阿庭去洗澡時,黎雪送來從酒店打包來的晚餐,在桌子上擺開。
“伯恩怎么樣了?”尉遲忽然一問。
黎雪低聲道:“還算穩(wěn)定?!?/p>
尉遲的語氣里遍尋不見情緒:“找一家好一點的監(jiān)獄,送他進去?!?/p>
黎雪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好一點”這三個字的意思,而北美也多的是滿足這樣要求的地方,她道:“是?!?/p>
伯恩這輩子都別想從監(jiān)獄出來了。
護士敲了敲門:“尉先生,張老教授請您過去一趟?!?/p>
尉遲頷首,走出病房,沒幾步,背后突然快步跑上來一個人,直接捂住他的眼睛。
女聲笑著說:“猜猜我是誰!”
尉遲腳步一頓,微微偏頭,她馬上貼緊手掌,把他捂得嚴嚴實實,尉遲便不動了:“怎么還沒走?”
她還是說:“猜猜我是誰嘛。”
尉遲聲音素淡了許多:“別鬧了?!?/p>
他一向是溫和的,所以每次冷下來,就很叫人害怕,李幼安悻悻放開了手:“你怎么還是這么無聊,她受得了你嗎?”
尉遲只是揚唇,李幼安雙手背在身后,歪了歪頭:“不過,她長得挺漂亮的。”
他只是道:“回去吧,太晚,路上不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