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手指松開又捏緊,最后還是坐下了。
尉遲挖出一塊魚肉,仔細剔去小刺,連同碟子一起放到她面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以后不要說了。”
他還是看穿她了,知道她說出那句話,自己心里也難受……她怎么可能忍得了他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鳶也看著這碟子魚肉,坦白講,白白凈凈,很誘人。
但要她吃下去,就等于是讓她接受尉遲所做的一切,太梗了。
謊言是這個世上最丑陋的東西,因為一旦被揭穿,再美好的東西也會變得面目全非。
鳶也甚至覺得,他為什么不能把這個謊編造得再完美一點,這樣她就不會發(fā)現(xiàn),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死胡同的地步。
想到這里,她自嘲一笑,顧久說她被尉遲洗腦成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沒準真是,她被他吃得死死的。
鳶也心中穿過一條走馬燈,這幾個月來的事情又重現(xiàn)一次。
她忽的說:“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你那么看重阿庭,連原本打算替李檸惜保留一輩子的尉太太之位都能拿來跟我做交易,就為了讓我給阿庭捐獻骨髓,現(xiàn)在同樣是為了阿庭,往我身上套了一個圈,為什么對阿庭的生母白清卿,你反而很無所謂?”
尉遲皺了一下眉:“幼安跟你說了什么?”
鳶也沒理他的問句,兀自道:“我之前攻擊過白清卿一句話,說她不是阿庭的親生母親,難不成,她真的不是?”
“她是。”
“阿庭該不會是李檸惜的兒子吧?”
尉遲一斥:“荒唐。”
鳶也聳聳肩,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飯,她隨口說的,李檸惜十年前就死了,阿庭才四歲,確實不可能。
只是她莫名感覺,尉遲對阿庭過于看重了,和他對白清卿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也可能是她想多,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看重也是應該。
“尉遲。”門口傳進來一道女聲,鳶也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李幼安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餐廳,訝然:“現(xiàn)在才吃飯呀?”
尉遲點頭,李幼安就注意到他臉上淺淺的紅印,伸手去摸:“你的臉怎么了?”
鳶也看了一下,是被她打的。
她都沒注意到留下痕跡,幼安小姐還真是細心。
尉遲避開了她的手:“怎么來了?”
李幼安看了鳶也一眼,道:“尉遲,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今年沒辦法到她的墓前祭拜,但不能不拜吧?我們?nèi)ソ烫冒伞!?/p>
鳶也筷子停了那么十分之一秒,又恢復自然,繼續(xù)吃。
一會兒之后,尉遲應了:“好。”
他們走后,鳶也沒了胃口,起身上樓,手機響了,是顧久。
她興致缺缺地接了:“有事?”
顧久一貫玩世不恭的聲音:“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也就哥哥脾氣好,上次你不是讓我?guī)湍愦蚵犂钣装矄幔俊?/p>
鳶也眸光輕閃,走進房間,關(guān)上門,才說:“打聽出來了?”
“找了幾個朋友問,才知道原來是那個李家。”顧久說。
“很有來頭?”
“不算,只是幾年前鬧出過丑聞,在他們的圈子里傳開了。”顧久說的圈子,指的是法國那邊。
鳶也皺眉:“別賣關(guān)子了。”
“李幼安本名叫李檬惜,她有個姐姐叫李檸惜,大她五歲,十年前為情zisha,還是臥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