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他!
認清楚他之后,淚水迅速沒過鳶也的眼眶,帶著種種難以言說,或是無法訴說的情緒喊出那一句:“哥……”
是她的大表哥啊……
她眼眶紅得不像話,看起來那么可憐,陳景銜難免觸動,疼惜地將她攬進懷里:“別怕,哥哥來了。”
哥哥會保護你的。
鳶也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上齒咬著下唇,終是忍不住的眼淚迸出,這一個月來所受的委屈,都在這一瞬間崩盤。
一個月……
一個月了,她好多次想跑,好多次期望他能發(fā)現(xiàn)她,但每一次都失敗,一直到被關進尉公館,她甚至開始變得絕望,開始放棄掙扎,多少個夜深人靜,她都有了想要任命的沖動。
可每當這時會,她就會想起她小表哥讓她好好活下去的話,她才又清醒過來,她不能妥協(xié),否則小表哥的死算什么?
現(xiàn)在就好了,她終于撐到他來了。
陳景銜摸摸她的頭發(fā),讓她哭了會兒,可發(fā)現(xiàn)她這一哭起來好像就停不下,不得不輕嘆口氣打斷:“好了,不哭了,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離開再說。”
?都不知道她這段日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哭成這樣。
鳶也用力點頭,她不要再留在這里,一刻都不要!
……
月嫂強作鎮(zhèn)定,走下樓,對管家說:“太太沒興趣聽了。”
管家愣了一下,這都還沒開始唱呢……
月嫂說:“你也不是不知道,太太自從得了這個抑郁癥,就是這么喜怒無常,前一秒喜歡這個,后一秒喜歡那個,咱們能怎么辦?只能是她要什么就做什么。”
是啊,很不講道理了,真希望少夫人快點好起來,明明以前那么善解人意。
管家無可奈何,轉頭對梨苑眾人說:“今天就先到這里吧,很感謝諸位今日到尉公館表演,下次有需要,我們還會再請你們來。”
南音剛化好妝,和助手一起走出洗手間,一聽到這種話,當下怒了:“說唱泉州南音就唱泉州南音,說改京劇就改京劇,現(xiàn)在還說不聽就不聽了?”
管家誠懇道:“實在抱歉,說好的報酬我們還是會結算的。”
接二連三變卦,再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了,何況是南音這顆泉州小辣椒,當下就炸了:“有錢有勢了不起啊!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尊重戲臺的人,我們以后不會再來了!大家走!”
莊老師想說話:“南音小姐,我們……”
南音一句都不想聽,把化妝箱子丟給身后的助理,哼了一聲,大步走出尉公館。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莊舒和管家對視一樣,這事兒辦得啊……都是無奈苦笑。
駐守在尉公館的保鏢們,看到他們鬧哄哄堆做一團,敏銳地瞇眸,想數(shù)一下人數(shù),可他們互相擁簇推推搡搡,想數(shù)都數(shù)不了。
眼看著他們坐上車,其中一個保鏢跟上去,要上車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