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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第1頁)

鳶也抬起眼睛,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他的情緒并沒有很大起伏,只是低沉的語調與蒼白的臉色相襯托,平白的讓氣氛凝固下來。

尉遲的手在被子下捂住了傷口,慢慢地往前傾身:“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那年我出過一場車禍,遺忘了將近一年的事情,等到我養好傷,再回到青城,白清卿已經‘生下’阿庭。”(129)

所以他上次才會在車里說,他們的記憶有出入。

鳶也淡漠:“尉總,已經十一點了,我定了餐廳,現在要接阿庭一起吃飯,沒有時間跟你聊這些。”

“但是我想說。”尉遲眸光暗沉沉,“這件事我從上次就想跟你說。”

他想說她就必須聽著?鳶也眸底由淺轉冷,未及說話,尉遲就驀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剛才為了把手機遞給他,她走到了病床邊,和他只有半米距離。

他手心很熱,緊貼著她的脈搏,鳶也臉上陡然閃過一絲厭惡,那是她來不及掩飾的真實情緒,剛要甩開,尉遲緊接著就說:“記憶出現偏差,必定是人為,你連是誰篡改了你的記憶這種事情都不想知道?”

篡改記憶四個字入耳,荒唐得鳶也險些笑出聲:“尉總,現在說這些陳年舊事沒有意義,既然你非要說,能麻煩找個更加靠譜一點的借口嗎?”

他以為是演電視劇嗎?這世上還有這種事情?

尉遲無視她的諷刺,一字一字地問:“當年我對你說,‘再等我一個月就來接你’,那時候是十月,對不對?”

和南音提起青城舊事,鳶也毫無感覺,因為那都是她回憶過無數次的事情,但同一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就像往一把曬干的柴火里丟下一簇火苗,隱隱有燒起來的趨勢。

鳶也臉上的表情漸漸收斂,最后歸于死海一般的沉靜,沒有說話。

尉遲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很克制,黑漆的瞳孔染了難以明喻的沉重:“不久后我就出了車禍,重傷臥床三個月,你說看到我和白清卿在別墅里纏綿,我冷眼旁觀你在雪地里爬行,還對你說生下孩子就離開……這些事根本不可能是我做的。”

“你可以去查我當年的住院記錄,一定還有很多蛛絲馬跡,只要你查仔細,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他言辭鑿鑿,更看進她的眼睛里,很好地詮釋什么叫問心無愧,鳶也接著他的目光,慢慢地說:“尉總耽誤我的時間,想說的就是這些?”

尉遲將薄唇抿成一片脈絡分明的柳葉,鳶也卻將手機往前一遞:“說完了,可以打電話了嗎?我再不接阿庭過去,餐廳都要打烊了。”

“鳶也!”他在跟她說當年的事!

鳶也將手收回,笑了:“你覺得一個正常人,是更應該相信自己的親身經歷,還是相信可以偽造的住院記錄和所謂的人證物證?”

尉遲緊聲:“眼見不一定為實,疑點就擺在你的面前,你為什么寧愿一意孤行,也不愿意去探究真相?在我的記憶里,陳時見就是我失去記憶也記得很愛的人。”

“很愛?”

那把柴到底被火舌舔上,帶起了燎原的火,鳶也原本無意和他多說,這兩個字入耳,成功挑起了她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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