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星邑有反應(yīng),尉深便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欄桿外的綠化帶邊。
“七年前,青城,我們沒有事先約定就做了同樣的事情,一起促成了那樣一個結(jié)果,也算是合作,您說對嗎?”
七年前的青城。
這個時間點(diǎn),蘇星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想起,晨曦的光芒淺淡,落入眼中暈不開任何色澤。
一晃神,想起在醫(yī)院門口追著車跑,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腹部開過刀的地方又隱隱作痛。
蘇星邑臉上有過稍縱即逝的變化,尉深一向觀察人入微,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忖著說:
“我們只知道沅總昨晚被拘留了,但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拘留,到底是被帶進(jìn)拘留所,還是她自己去了拘留所?如果是她自己去了拘留所,那么她去那兒做什么?見尉遲嗎?他們?nèi)粲幸娒嬗至牧耸裁矗窟@些我們都不知道,不知道才叫人不放心。”
自顧自用了“我們”,仿佛蘇星邑已經(jīng)和他在一條線上。
“沅總和尉遲畢竟還有一個孩子,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們也有和好的可能,未雨綢繆的道理,丹尼爾先生一定比我更懂。”尉深說,“我想要尉遲的命,你想要沅總這個人,我們各取所需,怎么樣?”
姜家別墅前院種了大片花卉,在晨風(fēng)里輕輕搖曳,蘇星邑靜靜地看著他,他一直沒有說話,起初尉深以為是被他說動了,在考慮合作。
但漸漸的,他心底就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像被投入冰庫里逐漸失溫,又像孤身一人走在叢林里中被野獸窺視,臉上的從容不迫就快要端不住了。
尉深抿了下唇,再說:“丹尼爾先生可能不知道,尉遲前些年一直在接受精神醫(yī)生治療,想要找回他在青城失去的記憶,這幾年卻沒有再接受治療,我懷疑他可能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已經(jīng)注意到您,萬一他把那件事告訴沅總……”
蘇星邑很淡的笑了一聲:“你在要挾我?”
說是怕尉遲把事情告訴鳶也,實(shí)際是在暗示,他會把事情告訴鳶也。
安娜平時溫溫柔柔的眼神在悄然間冷凝下來。
尉深沒有否認(rèn),也很自信:“丹尼爾先生,尉家現(xiàn)在基本被我掌握,尉遲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如果這時候您能再來加一把火,一定可以讓他灰飛煙滅,這才是真正的斬草除根,否則等他找到翻身機(jī)會,我們就都徒勞無功了,尤其是丹尼爾先生您,連沅總都失去,更是……”
話還沒說完,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兩個壯漢,二話不說直接上手,尉深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眼鏡都打歪了,人也踉蹌兩步,下一刻就被抓住雙手按在地上。
他的側(cè)臉貼著砂礫的地面,這一出來得突然,他都懵了,然后才大喊:“丹尼爾!”
襯衫袖子的紐扣小,蘇星邑現(xiàn)在才扣上,走到欄桿邊看著他:“憑你也敢威脅我?”
尉深沒想到他會動手,想掙開壯漢,沒能成功,反而被按得更緊,臉碾著地上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