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的。”
那人不接,解了大氅隨手扔在木架子上搭著,幾步回了矮榻坐下,目光沉沉地掃了案幾一圈,頓了一頓,須臾抬眸問道,“誰叫你做的?”小婳心里一沉,原是她自作聰明了,忙解釋說,“我只想拜謝公子。”
那人臉色冷凝,“不要妄圖揣摩我的心思。”
她怔了一瞬,忙取了托盤上前去端油餅與辣羊肉,她打算端下去自己吃,“小婳不敢......”那人拾起銀箸一敲,砰得敲上了她的骨節,她一痛忙縮回手去。
那人開始喝起魚湯,魚湯因一直在爐子上小火煨著,因而半分腥氣都沒有。
他吃得算是滿意,似是隨口問道,“你說你有個表哥在魏軍當差,干什么的?”提起大表哥,小婳心頭警鈴大作,小心道,“只是個騎兵,連校尉都算不上,沒有什么職務。”
崔韞神情平淡,夾起魚尾巴吃了起來。
他是王室公子,雖在軍中,吃相依然十分優雅。
再細看去,那好看的薄唇似笑非笑,句句透著意味深長,“只是個騎兵,也能為你謀個閑職?”小婳心里咯噔一聲,這是出逃那夜她信口胡謅的話。
那時他問,“要干什么去?”她說要去找表哥。
他當她要去魏營通風報信,她只能胡說一通,說什么表哥在魏國軍營當差,能給她謀個閑職。
誰想到他都記在心里了。
那人眸色微深,正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挑眉逼問,“嗯?”小婳心念急轉,忙道,“是舉炊的閑職。”
那人低笑,“舉炊算是閑職?”她的雙手在袖中緊緊攥著,硬著頭皮道,“只是去幫忙。”
那人命道,“斟酒。”
小婳小心翼翼地斟了酒,那酒樽捧在掌中還沒有放下,便聽崔韞閑閑問道,“你可知魏國為何一敗再敗?”小婳搖頭,她確實不知。
她的舅舅運籌帷幄能征慣戰,手下的將士皆是精兵猛將如龍似虎,她的大表哥熟讀兵法驍勇善戰,實在沒有理由一退再退。
那人飲了一口酒,嘖了一聲,“魏國是沒有人了么,竟由著一個草包做了魏王,嘖嘖,這草包如今已從大梁逃到安邑去了,聽說還要把林復的兒子林宴初押回安邑問罪。”
小婳腦中轟然一響,手中的酒樽卻穩穩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