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讓你來的?”柳賦昀先是詫異,但很快就想明白過來:“好端端的,提你母親的嫁妝作甚?”顯然,這位丞相大人也很清楚,他現在這位妻子,斷然不會把前妻的嫁妝吐出來。或者說,柳賦昀自己,也并不想把那么大一筆財產割出來!柳拭眉保持著平靜:“本來也沒想這么多,就是如今女兒已經有了婚約,又在父親這里失了寵愛,怕將來出嫁不夠體面,自然要提起母親的嫁妝來了。”她說話嘲諷,柳賦昀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她一概不理,兀自說道:“雖說我極少與外祖家往來,但也聽說,母親是梁家唯一的閨女,也算是掌上明珠。當年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梁家幾乎掏空了庫房,十里紅妝!”柳賦昀聽不下去了:“那不過是好聽的說法,哪有這么夸張!”柳拭眉淡淡一笑,心道:我故意夸大其詞,要的就是你的沉不住氣!她又道:“當初我沒出生,有沒有這么夸張,我不知曉。不過……嫁妝的清單肯定還在,女兒就是要過目一下。日后我出嫁,我母親的嫁妝自然是要作陪的,至于相府能出多少嫁妝,那就不是我可以遐想的了。”見她把條條道道都分析得這樣準確,柳賦昀有些意外。以前的柳拭眉清高得很,從不在乎錢財身外之物,可現在她張口閉口就是要錢,完全變了個人!“你口口聲聲拿梁家來說事兒,莫非是想拿你外祖家來威脅為父?”柳賦昀并沒有把她這點威脅看在眼里。且不說梁家在如意夫人死后就不怎么來往柳家,只說如今梁家在朝中的地位,簡直就是日薄西山,哪里有和百花齊放的柳家一較高下之能!柳拭眉聚攏了眉峰,歪了歪頭,發髻上的流蘇也跟著傾瀉,微微晃動。本是十分姝麗,卻因為她冷厲的眼神,硬生生多了一絲煞氣!“自古以來,嫁妝都是留在自己手里不充庫房的,也是做母親的留給自己女兒的東西。看來,父親是不愿意把母親的嫁妝交還女兒了。”她盯著柳賦昀,突然詭異地道:“那么,請父親拭目以待好了!”也沒有必要在這里爭一時口舌之快,她可以嘴炮殺四方,但涉及了她安身立命的財產,容不得浪費時間!沒有本錢,她要怎么在這異世以一女兒身崛起!因此,柳拭眉微微行了一禮:“女兒告退!”出了東跨院,柳拭眉直接回了蕾花苑。如今的她,手頭上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幾件,只有那些太次太舊的衣著首飾,柳妍兒嫌棄沒要。墨兒給她收拾了出來,正在想著要怎么給她翻新。卻見柳拭眉回來后,就在衣櫥里翻找,最終挑了一件最舊的衣裳出來,最顯眼的前襟上還破了個洞!“墨兒,幫我給這件衣裳打個補丁!”墨兒一臉不解:“這樣的衣裳,小姐以前都是不要了的呀!”柳拭眉朝她淡淡掃過來一眼,她連忙閉嘴:“墨兒這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