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墨這種東西,在不懂行的人眼里,都長得一樣。但能夠隨便看一眼就認得出來這是哪里出產(chǎn)的墨、哪里的宣紙,其中的學(xué)問就大了。柳拭眉記憶中還有原主對這些的認識,所以才會懷疑皇甫令堯還記得很多事!但若說懷疑,這個用詞也不恰當。確切說,應(yīng)該是她想了解他的癥狀,他腦袋瓜子到底記得多少事、他的傻病到底是記憶混亂還是記憶缺失。因為她和祁陽給他診脈都沒看出所以然來,所以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敢貿(mào)然開藥。多了解一些,就可以開始給他治療。皇甫令堯怔了怔,放下了她的手,臉上都是茫然:“紙墨記得的呀!別人家的我不認得,但父皇……”說到這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道:“我弄壞了父皇好多,氣得他拿硯臺一邊砸我一邊罵我來著,我怎么會不認得?”柳拭眉相信他這個說法。就他那個成天去皇后那里搶東西的壞毛病,會去皇帝那里搞事情,一點兒也不奇怪!她沒說話了,心里尋思著:家風(fēng)節(jié)儉的苗家,紙墨用得跟皇帝一樣,到底是御賜的,還是……有別的用意?一個安國公,只不能想謀反自己當皇帝吧?最好是,這件事不會對她產(chǎn)生影響!她正在思忖間,皇甫令堯斜睨著她,心里微微提了起來。生怕她是在懷疑自己,她這樣聰明,萬一給她想起來什么,他就糟糕!“哦對了!”他連忙露出一臉恍然想起了什么的樣子:“媳婦兒,我還想起來一件事!”柳拭眉回過神來,問:“什么事?”皇甫令堯邀功似的道:“媳婦兒,我說了有用的事,你可是要給我獎勵的啊!”柳拭眉:“……”她現(xiàn)在一聽獎勵這個詞,就會條件反射,整個人都不好了!從他嘴里說出口的獎勵,總是會叫人想歪的!可他還是徑自說了:“我上次去他們家的時候,因為打破了個花瓶,我怕挨打,所以鉆進了他們的后院里躲。看到了兩個長得奇奇怪怪的人!”“什么人?”柳拭眉追問道。皇甫令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眼睛是藍色的!”又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頭發(fā)是金色的!”柳拭眉一怔:“金發(fā)碧眼?”想了想,又道:“不奇怪的。咱們大蜀王朝如今太平盛世,本來四國天下的邊貿(mào)交易就欣欣向榮。苗小姐的母親是西域人,他們家會有西域來客,也很正常。”“哦,那我就不知道了。”皇甫令堯撇撇嘴,垂下了眼瞼。旋即,臉色又耷拉下來了:“所以媳婦兒,我回答得不好,沒有獎勵了嗎?”柳拭眉:“……”這副失望的小表情,令她看一眼就感覺自己是個外遇出軌、拋夫棄子的渣女!瞬間就被他帶溝里去了:“令堯乖乖,獎勵是有的!”得到她準確的答復(fù),皇甫令堯漂亮的眼眸瞬間布滿了光彩,不問獎勵是什么,臉已經(jīng)湊過來了。這樣明顯的索吻,柳拭眉若還看不懂那就是豬腦子!她無奈一嘆,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老實說,這么精致的一張臉蛋,作為顏狗是很愿意親親的。但——這家伙又不老實了!“媳婦兒,你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