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拭眉回過神來,想到憐芷說的那四個是哪家的人,便朝自家狗子問去:“令堯,這幾個人是不是以前也打過你呀?我記得其中兩個喜歡跟著四皇子混?”皇甫令堯點點頭:“對啊。”又摸了摸鼻子。如今她知曉他的真面目,被那么幾個癟三欺負,他反而有些丟臉的感覺了。但他也不是真的打不過,就是不能打過嘛。只有他慫、狼狽不堪,才更能讓人放松對他的監視!柳拭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件事,張閣老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會想辦法推波助瀾!”轉頭看了一眼屋內,又道:“至于妙蓁如今的精神狀況……我先開藥,讓她安神下來。”聽她說要開藥,連翹立刻拿出方子。屋內。張妙蓁被放在床榻上,她并沒有躺下去。遭遇了這樣的事后,躺下是沒有安全感的。被梁升放下來后,她坐在床上縮成了一團,一只手環抱著膝蓋,頭埋在雙膝上。另一只手拽著梁升的袖子不放!她的力氣并不大,只需要輕輕一甩就能甩開她,但梁升腦子里過了一遍這姑娘平日里的文靜模樣,也不知道哪來的想法,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他低聲說了句:“事情已經發生,今日的狀況也并沒有比七夕那一日更好。那時候你能挺過來,今日為何不能?”畢竟是武將,哪怕他再睿智,相比文臣九曲八彎的心思,他也算是直腸子了。張妙蓁沒有回應。他又道:“你是受害者,害你之人已經送去大理寺。我想,以你們張家的能耐,這幾個家族基本是完了。你完全沒必要想不開。”又說了一通,意在安撫,但還是直!張妙蓁沒放開他的袖子,也沒說話,整張臉埋著,他也看不到她的什么表情。不由有些傷腦筋。梁升蹙眉,道:“你這個樣子,除了親者痛仇者快,并沒有什么作用。張小姐,你振作一些。”柳拭眉進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自己的七舅說出這等鋼鐵直男的話來,不由瞪大眼睛!她心里感慨:“雖說我家狗子腹黑得很,真一套假一套的,但好在不是直男!”以皇甫令堯那個撩人的性子,又慣會看人臉色,可算是情商極高的了。可這七舅舅……堪憂!難怪喜歡人家杜若,杜若卻對他沒感覺?遭遇了這種當街調戲、凌辱,這種時候叫人家姑娘振作,尤其是張妙蓁這種詩書禮儀世家出身的姑娘,怎么振作?“拭眉!”看見柳拭眉進來,梁升仿佛看到了曙光,趕忙道:“你來與她好好說說。”關鍵是,讓張妙蓁松開他的袖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不妥,還這么拉拉扯扯就更不好了。柳拭眉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他的袖子還在張妙蓁手里拽著呢,心驀地疼了一下。這個傻姑娘,她到底有多喜歡梁升,只有她自己知道吧?平時不敢表露半點情思,遇上了這樣的事,她潛意識只想拽住這一片衣角。或許,這是唯一的希望了?柳拭眉就當沒看見梁升的訴求,走過去,道:“我已經問過憐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