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答道:“有一會兒了。”比起其他人都責(zé)怪皇甫令堯,墨兒顯得有些不一樣。大概因為她一直跟在他們身邊,親眼目睹兩人的感情是如何一點一滴地聚沙成塔,成就如今這般恩愛的。也見過皇甫令堯?qū)α妹加卸嗪谩9识珒翰粫⒘妹荚庥鲞@些磨難,歸咎于皇甫令堯。寧愿罵鐘浪失職!皇甫令堯嘆息,道:“我媳婦兒平日睡得不深,現(xiàn)在睡得挺沉,肯定是身子很不舒服吧?”柳拭眉睡眠向來不深,容易被吵醒。唯獨被他壓榨過后,才會睡得不省人事。這些,他都了解!墨兒抿了抿唇,道:“王爺可是有話要跟大小姐說?要不,把大小姐叫醒吧?”“不了。”皇甫令堯滿心想跟柳拭眉好好說話,但見她睡得這么沉,他還是按住了自己心內(nèi)的失望,決定不要吵醒她。“王爺臉上還有傷呢,不如我去連翹那里拿些藥,給王爺抹上?”墨兒又道。不用被柳拭眉看到,皇甫令堯?qū)ψ约耗樕系膫z毫不在意。遇上柳拭眉之前,他幾乎每天身上都有這種程度的傷,這點疼痛早就沒多大感覺了。他嘆了一口氣,道:“不用了,你去準(zhǔn)備筆墨,我給媳婦兒寫封信吧。”他很清楚,慕將離不會讓他多待、梁升也不會。這里畢竟是慕將離的地盤,柳拭眉的毒還是要仰仗慕將離的協(xié)助。很可能他等不到柳拭眉醒過來,但柳拭眉是一家之主,帝京那邊有些事,他需要給媳婦兒一一交代,所以決定寫封信留話給她。墨兒應(yīng)了。不多時,將筆墨送了過來。雖說早幾天就知道皇甫令堯是裝傻的,但此時見他這般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墨兒還是感覺十分稀奇。她沒忍住感慨:“王爺扮演傻子可真是厲害,我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時間長了,就厲害了。”皇甫令堯的聲音很輕。自從這一次出事后,墨兒可能是唯一一個給他好臉色、完全沒有責(zé)怪的人了,他也給她相對的尊重。聽他說得輕描淡寫,墨兒又不傻,如何不知曉這句話的深意: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日積月累,從無到有而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墨兒在一旁給他磨墨,見他下筆極快、字跡潦草但優(yōu)美,又道:“以前我總覺得,王爺傻里傻氣的樣子配不上大小姐。現(xiàn)在看,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兒?”皇甫令堯也是與她熟了,沒在意她說的這種話。他一邊寫字,一邊詢問:“我媳婦兒身子可好些了?”墨兒答道:“風(fēng)寒用了藥就好,毒性已經(jīng)壓住啦。但為了肚子里的小世子著想,大概要臥床休養(yǎng)至少半個月吧。”見皇甫令堯筆下停頓,面露擔(dān)憂,她又道:“不過王爺放心吧,大小姐很堅強(qiáng)。怕王爺孤軍作戰(zhàn),她是想盡快養(yǎng)好身子,好能回帝京幫你去呢!”皇甫令堯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朝床榻那邊看去,道:“我就說,我媳婦兒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末了,又多說了一句:“沒有之一!”如此真心,畢生難還!半晌,他又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姓慕的是什么居心,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