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盡管宋欽蓉每天清醒的時間并不長，卻也還是從那為數不多的三人都在的場合里，清楚地感覺到了這對父子倆之間的暗流涌動。“還因為什么原因呢？”“還因為……”小寶回頭看了眼雙目緊閉，但眉心已經開始微微蹙起，顯然是陷入了噩夢的傅司宸，聲音也變得冷下來，“誰讓他要當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呀！”“不負責任的……渣男？”宋欽蓉愣了下，“這話怎么說？”小寶氣鼓鼓的：“因為媽媽生小寶的時候好辛苦，流了好多血，可他都沒有陪在媽媽身邊。現在憑什么出來和我搶媽媽呀！明明，明明是他當初自己受不了誘惑要和媽媽在一起，卻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所有苦，都是媽媽一個人在吃！”大概是太生氣了，小寶的話前后語句并不是很痛，但宋欽蓉全聽懂了。她微張著嘴，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訝。這個三歲孩子，竟然什么都知道……他一直都默默地心疼著她，卻從未在她面前流露過分毫。“小寶……”宋欽蓉心底柔軟得一塌糊涂，揉了揉小豆丁毛茸茸的腦袋。小寶也順勢低下頭，用肉肉的小臉貼了貼她的臉頰：“媽媽……”“小寶，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夠清楚。”宋欽蓉輕聲道，“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因為媽媽一直瞞著他，沒有把你的存在告訴他。并不是他故意的。這三年，他一直在找我們，想對我……或者說是我們，負起責任。只是媽媽最開始誤會了他，才一直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這不是他的錯，小寶。另外，媽媽生下小寶，雖說是有些波折，但那都是媽媽心甘情愿的，是因為媽媽愛小寶，并不是因為任何其他的原因。沒有誰在這件事上天然對不起我。他也好，你也好。你們都不需要因為這件事而對我心懷愧疚。這本來就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每一個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宋欽蓉的傷口早已經裂開了，每說一句話，都痛得像是被無數鋼筋又捅了一遍似的。等把這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已經是渾身冷汗。小寶心疼得幾次想出聲打斷，不讓她繼續說話。可宋欽蓉都搖搖頭，語氣溫柔而堅定，硬是堅持著說完了才停下。小寶吸了吸鼻子，哭得滿臉是淚，瘋了似的狂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媽媽！我不討厭他了，他不是壞蛋，我才是壞蛋……”宋欽蓉整個人已經很累了，眼皮開始打架，聽到這話，她還是強撐著勾了勾唇角，笑著夸他：“小寶也不是壞蛋，小寶最乖了。”聲音卻已經很輕很輕。小寶當然知道這是為什么，他急得團團轉。正是這時，出去叫人的三師姐領著楊重，章御年一行人風風火火走了進來。陳彥緊隨其后，看到倒在地上的傅司宸，嚇得后背一緊，忙安排人把他接了出去。看到傅司宸被妥善照顧，自家師傅也匆匆趕來，宋欽蓉終于放下了心，閉上眼睡了過去。今天的她，實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