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呦身形明顯一頓,但也沒表現什么,只‘嗯’一聲就上了樓。
半夢半醒時,被電話驚擾,一看是林副總打來的,許呦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二,她讓林副總約席衍見面的。
險些將這事兒忘了。
許呦匆忙和林副總解釋了下,讓他代為轉達歉意,并將見面時間改期。
她難得來一趟S市,好好的休息了兩天,四處轉了轉,就想回帝都時,還是被季放軟磨硬泡的拉去醫院,做了檢查。
結果當天就出來了,許呦換去了病號服,去辦公室時,隔著門玻璃,就看到了季放臉上的陰沉和凝重,十幾個醫生站在一旁,神情也不太好看。
她進來后,季放盡可能的斂著情緒,化解氛圍。
醫生們也在季放的目光示意下,只說了些大面的話。
許呦聽了很久,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側顏看著窗外的夕陽,瞇起了眼睛,“我就問一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p>
“我還需要再做幾次手術?”
她病情究竟如何,從每日服用的藥物上,就能心有體會,這是瞞不住她的。
有著顯赫盛名的醫生,一時是真不敢說,但在許呦威嚴的目光注視下,只能硬著頭皮,“具體次數,我們也說不好,只能說您現在病情還算穩定,但癌細胞已經有擴散跡象,所以……二次手術,也是必須的。”
許呦皺眉,“那是不是我往后余生,就要這樣一次又一次,反反復復的接受手術,藥物,以及化療了?”
醫生雖不愿如此直言患者,但事實就是事實,“但許總您也別灰心,只要好好治療,還是有希望的,最長的先例,是已經活了四十五年呢?!?/p>
但許呦身體特殊,患有先天凝血障礙,外加之前就已經確診為晚期,一旦癌細胞擴散……
許呦明白了。
了然的點下頭,起身便離出了辦公室。
季放慌忙撈起外套追了出去,“許呦,真的還有希望,別……”
她打斷,笑了笑,“放哥,讓我一個人待會兒?!?/p>
許呦下樓,換掉肖罪,一個人駕車漫無目的的在街區行駛穿梭。
過完年底的生日,她才滿二十六歲,這不長不短的人生里,她一直是父母長輩眼中的好孩子,公司員工心里的好老板,對外大眾視線內的成功企業家。
可謂方方面面,她都問心無愧。
包括對待李夢瑤一事上。
或許左修霖質問的也對,她確實叫救護時間延后了,但……她是真不甘心啊,那個她拼死也想保住的孩子,憑什么就被李夢瑤那樣殘忍的剝奪?
她沒有想過讓李夢瑤血債血償,只是想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難道這也錯了嗎?
或許真錯了,所以老天才和她開了這么大的玩笑。
哦,不,這不是玩笑。
已經是事實了。
手術或許能成功,就像之前那一次,但排斥期呢?稍微一次出現排斥,那她就注定無法踏出ICU,手術臺也將變成停尸臺。
曾經苦熬打拼的工作,無窮無盡的金錢,權勢,地位,又都有什么用?
她思緒混亂,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聽到后面有警笛聲,后視鏡看著感覺是在追她,才靠邊停了車。,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