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了一番，將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后，薄舒云覺得長久以來壓在心里的大石，好像一下子被挪開了。
雖然難受，但沒有以前那么沉甸甸了。
抬起頭，看著滿臉傷痛的栗錦，緩緩抬起手，放在栗錦的眼角處，“疼嗎？”
栗錦渾身一震。
疼嗎？
當初被生生取走眼角膜的時候，顧煙只顧上炫耀，郁謹知在一旁看戲，醫生淡漠。
似乎，從來沒人問過她一句“疼嗎”。
當薄舒云說出來后，栗錦卻已忘記了當時的感受。
或許是疼的吧。
可身體上的疼，那兒比得上心里的痛。
一瞬間，昔日的名媛大小姐，家破人亡，成為人人都能踩一腳的落魄女，甚至是瞎子。
栗錦淡然一笑，神色間滿是滄桑，語氣也變得縹緲了幾分。
“或許，是疼的吧。現在，已經過去了。”
顧煙加注在她身上的疼痛，她已經還給她了。
甚至于，她還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
薄舒云看著往日自信張揚的女孩，現在變得內斂而安靜，褪去稚嫩，多了幾分睿智與深沉。
“那你打算怎么做？”
兩人相處這么多年，是小白兔還是大灰狼，誰心里沒底？
栗錦淡然一笑，“魚兒，當然是自己上鉤比較好玩。舒云，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心軟的。那些欠了我，欠了我栗家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著栗錦語氣里的堅定，薄舒云點點頭，“嗯，郁謹知這人能夠蟄伏這么多年沒被發現，心機深沉，你凡事還是小心點，別太逞強了。”
依照栗錦的性子，怕是這份仇恨支撐著她。
隨即，想到另一件事，薄舒云神色間帶著幾分詭異，“你怎么突然間結婚了，還是和凌墨霆？”
凌墨霆這人雖沒接觸過，但她從她爸爸嘴里說起過，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栗錦便將郁謹知兩人要將她賣給深山老男人，以及自己如何逃脫，然后和凌墨霆結婚的事兒說了，聽完的薄舒云，整個都震驚了。
若不是親耳所聞，她都以為是段子。
這么算起來，凌墨霆也算是救了栗錦。
蹲的時間久了，感覺腿有些酸了，薄舒云站起來，也扶著栗錦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
“就算是這樣，你自己小心點。凌墨霆之前能夠掌管凌家，可不是什么簡單人。”
與虎謀皮，無異于給自己身邊放置一顆不定時炸彈。
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地步，依靠著凌墨霆的能力，說不定還會給栗錦幾分助力。
栗錦乖巧的應道，“我知道的，我會小心的。”
再說了，凌墨霆可不是什么吃虧的主兒。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拿回眼角膜？”
一想到那雙靈動漂亮的眼睛待在顧煙眼睛上，薄舒云就氣得牙癢癢。
栗錦拍拍她的手，“別氣了，我心里有數呢。我的眼睛，自然是我的。”
見此，薄舒云也不好在說什么，只能叮囑栗錦，萬事小心，若有需要，來找她。
栗錦點點頭，“好的，舒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對了，過幾天有場大戲，到時候可要來看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