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著沈雪麗的話，我用陰陽眼看她的臉。倒是沒從她的臉上看出鬼氣來，就是她的眼睛……沈雪麗長著一雙醉眼，眼中紅黃交錯，目光遲滯，看人時，有些輕浮。哪怕是看我和程玉，眼神都透著迷離。相目也是一門學問，從眼神能看出一人的狀態，當初灰五老爺跟我說起醉眼，就跟我唱念過兩句。紅黃迷亂卻流光，如癡如醉心昧昂。說的就是長有醉眼之人，多是心智不開，渾渾噩噩，沉迷情愛。畢竟，醉眼主淫。也不知道沈雪麗遇見的事，是不是跟淫有關。“你家在啥地方？離這遠嗎？”我問沈雪麗。要是離得遠，我就回家一趟，先看看許則然的情況，再去她家，要是離得近，就爭取天黑之前把事辦了。今晚回去，估計夜里許則然還得發瘋。有的折騰。沈雪麗忙不迭道：“我家就在市里，打車過去二十多分鐘。”我點點頭，雖然心里決定接這趟活，但還是拿出香，點著后，插在供桌上的香爐里，嘟嘟囔囔的跟仙家說話。該做的場面活還是要有的。看肖大師，場面活做得好，知名度多高。香燒完，我輕舒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在心里跟黃老太爺道謝。感謝他給我面子，沒砸我場子。他要是把香弄斷了，我這趟活還真沒法接。哼！黃老太爺冷哼一聲，很看不上我的做法。我摸摸鼻子，轉身跟沈雪麗說：“仙家應下了，走，去你家吧。”“好。”沈雪麗緊張的神情放松一些，出門時，她挽著程玉的胳膊，聲音里帶著祈求，“小玉，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害怕。”程玉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見，“安安，我能一起去嗎？”我想著沈雪麗這事應該不難，就點頭說：“能。”沈雪麗笑了。程玉也挺高興，興沖沖的說：“這次我給你打下手，要干啥雜活，你跟我說，我去辦。”看她倆這么高興，我的心情也輕松不少。此刻，我并未意識到，讓程玉隨行，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決定。下了樓，沈雪麗“咦”了聲，“周歲安，你男朋友在那里呢。”我順著沈雪麗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許則然正從馬路對面走來。西裝白襯衫，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身材挺拔，離得老遠，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場。看著許則然的臉，我突然不爭氣的想，就沖他這身段和臉，我能原諒他的精分折騰。“要和同學出去？”他走到我跟前，視線在沈雪麗身上停頓幾秒，微微蹙眉。我解釋說：“雪麗遇到一些事情，我去給他看看。”許則然道：“我陪你去。”“行。”我也沒矯情。許則然身負功德，是個名副其實的人形功德器，妖鬼都怕他。帶上他，比揣一背包的符都管用。沈雪麗面露遲疑之色。我尋思著她是覺得我拖家帶口的，不太專業，忙著說：“我男朋友也懂風水之術。”沈雪麗有些吃驚，沒說啥反對的話。“雪麗，你怎么認識安安的男朋友？”程玉不解的問。我這才想起來，我從沒帶許則然在學校的公開場合亮相過，就祝歡衣和程玉見過他。“啊？我看見過他在校門口接安安。”沈雪麗神情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