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的頭皮一陣竄麻,急吼吼地說道:“這世上還沒有我診不出的毒,您給他們下了蠱對不對?”此言一出,老人家極度危險地瞇起了眼眸:“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季月說:“千百年前我們是一家,中醫(yī)脫離巫術之列,才確立了正面的形象,得到了傳承,我爺爺曾經說過,養(yǎng)蠱并非邪惡之術,如果是正向的傳承值得我們敬畏,老人家我并無惡意,我只想請求您放過他們。”“你走吧,那小子欺人太甚我是不會放過他的。”老人家繞開人,打算進門。季月?lián)渫ㄒ宦暯o她跪下了:“老人家,我的愛人還大仇未報,我請求您放他們一碼。”蠱毒只有施毒之人可解,爺爺給他們的醫(yī)書上明確記載過。她如果不能贏得老人家的原諒,這趟她過來這里就是個錯誤。陸繹宸絕對不能有事,不然她會悔恨終生。可老人家根本不為之所動,她移開柵欄走進院落,冷冷地丟下一句:“你既然愿意跪,那就跪著吧。”然后,她就該干嘛干嘛,完全沒有再理會過季月。季月不敢走。她怕老人家在試探她的誠意,她跪在柵欄邊一動不動。從深夜熬到天明,望著茶山上的露珠凝重,到最后她已經動不了了。雙膝埋在松軟的泥土之中,她感覺自己在一點點深陷。有種陷入藻澤地的感覺,好似分分鐘都能被掩埋在一片泥濘之中。這一夜,村落里燈火通明,一眾小弟連同家屬通通不敢合眼。裘九他們被抬回來以后一直沒有醒來。兩位大佬生死攸關誰能睡得著。半山腰上,太陽終于展露了頭角,周圍的空氣不在那么潮濕。老人家的房門被推開了。一覺天明,她老人家睡得甚好。她捧著臉盆走出小屋,準備去洗漱一下,這才看到季月還跪在柵欄外。老人家微微皺了下眉,她沒想到這丫頭會有這份毅力,她以為她早就走了。季月看到她老人家出現(xiàn),口干舌燥的開了口:“老人家,能給口水喝嗎?我的嗓子快冒煙了。”呵,這丫頭很不一般。她跪了一晚上竟然不驕不躁!老人家突然對季月來了那么點興趣。她走回到屋內,端了碗出來送到了她面前,調笑道:“水我給你拿來了,你敢喝嗎?不怕我給你下毒?”“您若有心害我,我早就跟他們一樣倒在這兒了。”季月把碗接過來,毫不遲疑地將水灌倒了肚子里。她真是太渴了,昨天從北城出來她似乎就沒沾過一滴水。老人家站在她面前定定望著她說:“你可知道我們養(yǎng)蠱之人從不積德行善?想讓我放過他們除非你有東西跟我交換,否則你就是跪到明年,我也不會心軟。”“您想要什么?讓裘九把小島還給您嗎?”季月急急地問。老人家卻沒有回答她。只見,一手蒼老的手向她伸過來,兩指撫上了她脖頸上的脈絡。這也是一種診脈的方法,不過已經失傳已久,現(xiàn)在中醫(yī)早已不會這種手法了。“你懷孕了!”老人家突然收回手,有些意外地望著她。此言一出,季月狠狠一驚。以她的醫(yī)術,她現(xiàn)在還號不出自己的喜脈,很顯然,老人家的技藝更勝她一籌。這才是真正的神人,只不過她是巫醫(yī),不走正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