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玨撥通了周柚的電話。大洋彼岸處于睡眠時間,接通電話的女人脾氣并不好,低聲罵了一句國罵,才問是誰。是我,姜玨。他向來不喜歡周柚,在十八歲那年莫名其妙成為自己妹妹最好朋友的女混混。...姜眠失聯的第十二天。姜玨撥通了周柚的電話。大洋彼岸處于睡眠時間,接通電話的女人脾氣并不好,低聲罵了一句國罵,才問是誰。是我,姜玨。他向來不喜歡周柚,在十八歲那年莫名其妙成為自己妹妹最好朋友的女混混。他知道周柚也不喜歡他。對面的女人罵了一句神經病,一連串的臟話將他罵得狗血淋頭。……有事嗎?周柚聲音嫌棄。你……知不知道姜眠去哪了?怎么了?對面的人態度一下變了。她……將要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腔中蔓延。……得了胃癌。對面猝不及防地掛斷電話,傳來一頓一頓的忙音。姜玨捧著手機,茫然無措。一分鐘后,他再打過去,電話被再次接起。情緒崩塌的聲音再清楚不過地傳進他的耳朵里,周柚的抽泣聲在空曠的房間顯得如此難過。姜玨開口。求求你。幫我找到她吧。只要她愿意治療,就還能再多活一兩年。求求你了。周柚在電話里泣不成聲。多活幾年……多活幾年對她有什么好的呢?姜玨。你什么也不知道。姜玨愣在原地。熟悉的窒息感幾乎要將他再次淹沒。我知道的。他喃喃。知道什么?知道她……周柚在那邊冷笑。姜玨。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唐月初是你的妹妹,眠眠就不是你的妹妹了嗎?!你知道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嗎?姜玨——哭腔與質問化為一體,像刀子一樣,穿過幾千里,如此真切地刺進姜玨心頭。你知不知道,姜眠早就死在十八歲了。他早該知道的。那么多細節。姜眠從十八歲開始,驟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對所有男性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不再穿裙子,不穿短衣,即便在最熱的天氣,她也永遠穿著長袖長褲。還有。她腕間的疤。隨身攜帶的刀。散落一地的抗抑郁藥物。……他唯一的,流著相同血液的妹妹——早在十八歲那年,就開始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