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著阮小梨的面,賀燼說是只要一顆,可一轉身就給掌柜的遞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將兩顆全都裝了起來。阮小梨這才想起來:“多少錢?”掌柜的也算有眼力見,看出來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這買賣就做不成了,頓時有些不敢開口,求助的看著賀燼。賀燼扭開頭咳了一聲,偷偷將手從大氅里伸出來,往地面壓了壓,示意他往低了說。掌柜的斟酌片刻,將價格砍了又砍:“侯府的生意,小人不敢賺昧心的錢,這一顆也才十萬兩......”阮小梨一呆,隨即音調猛地一高:“你說多少?!”賀燼瞪了不懂事的掌柜一眼,都讓你往地上說了,怎么還說這么高?他連忙示意云水去付錢,拉著阮小梨哄她:“左右府里攢了那么多銀子,不花也是放著?!比钚±婵纯凑乒竦?,又看看賀燼,她不是非要管賀燼花自己的錢,可是這也太貴了。尋常農戶人家,一年都未必能賺一百兩,這寶石上來就是十萬兩......“賀燼,你太敗家了......”賀燼眉梢一動:“那以后府里的銀子你來管好不好?”阮小梨還處在震驚里,完全沒注意他說什么,賀燼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還抓著她想套她的話。兩人戳在門口拉拉扯扯,一時倒也顧不上旁人,完全沒注意街角處,有人正遠遠看著他們,那人一身灰撲撲的斗篷,帶著兜帽,帽子寬大,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卻沒能遮住她眼底的憤恨?!澳鞘遣皇侨钚±??是不是?!她竟然還沒死......賀燼竟然找到她了?憑什么?憑什么?!什么殺手,都是廢物,都是廢物!收了我那么多銀子,竟然連個女人都殺不......”她聲音逐漸失控,尖利的叫喊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主意,不少人都朝她看過來,九文一驚,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半拖半拽的將她拉進了巷子里:“主子,慎言,今時不同往日,咱們可不能再招人眼了?!卑子魧幈黄乳]了嘴,眼睛卻仍舊死死瞪著珍寶齋里的兩個人,眼底的憤恨慢慢染上了瘋狂。她現在跟過街老鼠一樣,連臉都不敢露,從堂堂公主,直接跌進了泥潭,過得生不如死......他們兩個卻在大庭廣之下,不知羞恥的卿卿我我......該死!該死??!該死?。?!她眼底猩紅,因為過于劇烈的仇恨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不能放過他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她要讓這兩個人后悔曾經欺辱自己,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狠狠盯著珍寶齋里的人,恨不得手里現在就有把刀,她要狠狠劃了阮小梨的臉,讓她再也不能勾引男人!賀燼忽然毫無預兆的扭頭朝這邊看過來,白郁寧心里一凸,下意識蹲在了地上,躲開了對方的目光??蓪Ψ絽s仿佛并不是隨便一看,雖然沒瞧見她,視線卻仍舊在這周圍逡巡,眼睛里帶著犀利和警惕,像極了巡視領地的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