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庵的火越來越大,即便是深更半夜還在宵禁,涼京城還是熱鬧了起來,畢竟秋日干燥,若是那火借著風勢,竄進林子去,可是大禍。梁璟連忙命云水帶著家奴們去幫忙:“先將附近百姓遷走,等火勢止住了再說。”云水答應了一聲連忙走了,他遠遠看著山頂的亮光,心里微微一沉,白郁寧可真是豁得出去,這一場火,她身上不知道要背多少人命?!霸谶@里看著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回去休息?!苯坪庖娝局粍訌?,便勸了一句,梁璟點點頭:“說的也是,再說府里也不太平......”他說著話去摸袖子里剛才塞進去的信,卻摸了個空,他微微一愣,垂眼四處看了看,不見蹤跡。那信他的確是放起來了,這點他記得清清楚楚......為什么會不見了?有人拿走了?可他從來都不愛與人親近,若是有人靠近他一定能察覺,除非是......他側頭看了眼姜云衡,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沒有看他,只是手緊緊握著,仿佛里頭藏了什么東西。他目光微微一閃,想問她一句,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卻沒能說出來,偏謝潤走了過來:“爺,那信還是給學生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璟總覺得在謝潤開口的時候姜云衡的身體緊繃了一些。他垂下眼睛,心里輕輕嘆了口氣:“不必了,都散了吧。”謝潤見他態度堅決,便沒再糾纏轉身走了,寒江怕有人趁亂出幺蛾子,決定在院子里守夜。回了屋子,姜云衡主動湊過來給他更衣,梁璟沒說什么,只是等衣服掛在架子上的時候,他又伸手摸了一下,袖子里不見了的紙又回去了。他沉默下來,站在架子旁邊許久都沒動彈,直到姜云衡喊了他一聲,他才抬頭看過去:“你喊我了?”姜云衡看起來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只是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她下意識低了低頭,避開了和他的對視,然后才應了一聲:“你怎么了?怎么站著不動?”梁璟搖搖頭:“沒什么,在想這封信是誰寄來的......你先睡吧,我去按照謝潤說的法子試一試。”姜云衡說了聲好,眼看著梁璟拿出那張紙走遠,然后進了小書房,半晌都沒發出動靜來,這才輕輕舒了口氣。還好沒發現破綻。可是這個明公子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和他明明沒有任何牽扯,現在這信一送過來,反倒像是她曾經和他合謀過什么一樣。若是被梁璟誤會......她回涼京,的確是對梁璟充滿敵意,這點她不怕對方知道,反正他們本就沒什么未來,可她沒做的事情,實在是不愿意白白擔上罪名,被人冤枉的感覺,可是很糟糕的。這個明公子,真的是好可惡。她想,她可能是要去西城門口的那家滌煩茶樓看一看了,對方當初既然約她在那里見面,那么那里應該會和他有關系。懷揣著滿腹心事,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卻又忽然驚醒過來,她猛地想起來,那封信雖然看著只是一張白紙,卻并不是那么好偽裝的。那是被匕首扎在柱子上的信,可她替換的那張紙上,沒有破洞。梁璟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那信被掉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