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新床，他們不是沒想過重新做一張，只是眼下幾人都太忙碌，委實抽不出時間來。兩個孩子已經擠在一起睡著了。小石頭的睡相很安穩，反倒是妞妞，別看她是個小女孩，卻四仰八叉睡著，手腳各有一只放在小石頭身上，半點不客氣地占據著最寬敞的位置。于若曦替妞妞擺順小手小腳，隨意坐了下來。眼下的事情多得好像一團亂麻，今天她都還沒上山，也不知道山上的養殖場情況如何了。“若曦。”門外葉建斌在喊她。擔心驚醒兩個孩子，于若曦只得起身出去。“壇子里的泡豇豆沒有了？”“昨天不是還有？”村里人為了省點糧食，很多人都會自發在土地和山林的邊緣，開采出一塊塊大小形狀不一的邊角土地，種植一些蔬菜用來果腹。蔬菜屬于不用票，也不算倒手買賣的農作物。所以價格低廉，一般都是兩三分錢一斤，便宜的諸如蘿卜、大白菜、大頭菜之類的應季菜，更是便宜到幾厘錢一斤。葉家自然也開墾了邊角料土地種了蔬菜，收獲的豆角之類的菜，除了吃，就是洗凈放進泡菜壇子里，做成泡菜。一年四季缺菜的時候吃。眼下的豆角已經下市，四季豆還有零星散碎的掛在已經干枯變黃的藤蔓上。葉建斌記得家里明明還有一壇子酸豆角，可剛才他想吃去找，結果連壇子都不見了。于若曦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會不會是你媽拿去了你大哥那？”這種事不是沒有，在葉家還經常發生。不管家里有什么東西，值錢的不值錢的，莫米都喜歡往老大家里搬。于若曦也見怪不怪了。葉建斌沉著臉，沒說話，只默默扒碗里的玉米飯。“要不，我幫你拍個黃瓜？”她做的拍黃瓜清脆爽口，大家都愛吃。“嗯。”葉建斌吃完了一碗，起身又添了一碗飯。拍黃瓜很快就被端上了桌：“對了，地里的黃瓜和茄子也收尾了。地里就剩下蕹菜（空心菜）、南瓜、冬瓜一類的瓜菜，爸又不喜歡吃。而下一季的綠葉青菜都還沒撒種。你看要不要種些青菜、卷心菜、菠菜之類的？”三年困難時期，葉家灣人大多數都是靠地里的南瓜、冬瓜、瓢瓜一類的瓜類蔬菜活命的。吃這些多了的后遺癥，就是現在再吃，就會出現嚴重反酸，人也特別難受。所以，葉敬元都不愛吃瓜類。這也是這段日子于若曦發現的。“行，我抽空和爸說，讓他多種一些。”葉建斌吃了一口拍黃瓜，才開口。“還有芹菜、茼蒿、生菜這些也種一點。多點選擇，也可以換換口味。”“好。”吃完飯，葉建斌起身收拾碗筷：“若謙他沒事吧？”他之所以沒一開始就問，也是因為看見于若曦回來了，猜到于若謙應該沒事了。“沒什么事，他呀......”于若曦把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他回來時，村口那場鬧劇。還有葉敬元帶著那筆錢出門的事，她都一并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