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屯的言語里,滿是譏諷和嘲弄的意味兒。
“只要我自己覺得值……就值了!”
封行朗從齒間淡淡的溢出這句話來。
的確如此。他雖然跟兒子林諾相處的時間很短暫,短暫得讓人心酸。但他卻真真實實的體會到了做為一個父親的榮耀和欣慰。
雖說小家伙還沒肯開口叫自己一聲爸爸,但封行朗覺得:小家伙在內心深處,早已經認可了他這個親爹。
這一趟‘階下囚’之旅,也算是值了。
封行朗還相信:他的女人一定在為自己的安危而疲憊勞累。
那個傻女人總是這樣:嘴巴上不肯說她一直深愛著自己,但內心深處卻又無法將他這個沒人性且不稱職的丈夫釋懷,或是放手。
封行朗的童年,因為大哥封立昕的愛護而多姿多彩;而那個叫林雪落的女人,給他帶來了一場堅韌又執著的愛情。不轟轟烈烈,卻綿纏入骨。
還有肯為他封行朗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此生值了!
不是么?
“能讓我死得明白點兒嗎?”
封行朗盯視著背光而立的河屯。直到這一刻,他還是不明白: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讓河屯要對他們兄弟倆趕盡殺絕。
封行朗懷疑過。但卻沒有機會驗證。或許冥冥之中,他也不想驗證。
深仇大恨已經在他跟河屯之間用血肉鑄就成了無法逾越的溝之壑。
“會讓你死得瞑目的!”
河屯冷哼一聲,“老十,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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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裝修得極為奢華的暗室。
更像是一間祭祀屋。
所有的擺設,幾乎都是紫檀木雕刻而成的。足以見得:河屯有多么的偏愛紫檀木飾品了。
這里沒有電源。唯一可以用來照明的,就是河屯正點著的蠟燭。
蠟燭是紅色的,并非祭祀用的白蠟。
并不喜慶,反而詭異之極。
隨著河屯點亮的紅燭越來越多,這間祭祀室也慢慢的明亮起來。
封行朗的目光,從進屋的那一刻,便定格在一個方向上。那里有個人形輪廓站立著。
隨著他紅燭越發的明亮,那個人形輪廓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終于,封行朗看清了那個人形輪廓的臉龐:如仕女一樣美麗的端莊女人。
給人以神圣不可侵犯的純凈靜美感。
那是一尊栩栩如生的蠟像。
在看清這個蠟像的容顏之后,封行朗開始發笑。
先是笑得凄然;慢慢的,封行朗的笑聲越來越大,跟神經質了一樣大笑著。
呼吸沒能順暢的接上,讓封行朗被迫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可他一邊厲咳,卻還一邊狂笑,笑得一張俊臉都扭曲了,跟瘋了似的……
河屯不明白封行朗為什么如此癲狂的發笑,但他看出來:封行朗應該是認出了自己的母親。
“見到你母親,也不下跪?”
河屯的心情并不愉快。可以說很沉重。而封行朗不停的發笑,讓他更加的腦火。
靈魂像在是鬼門關里youxing了一回。
慢慢的,封行朗收斂起了自己近乎發狂的笑聲。緩緩的從齒間咬出三個字來:
“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