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穿心，恐怕也不過是這樣的感受了。
他的手指都不自覺的彎起，慢慢的調整呼吸，來緩解心里的劇痛。
即使心如刀割，慕睿淵的聲音也還保持著平穩，根本聽不出有什么：“言憶安，那你上次，怎么會又聽出來，這個聲音是慕天燁的呢？”
“從孩子沒了之后，我一直就記住了這個聲音。當時被摁在手術臺上，那么絕望的時候，只有這個聲音和我說話。其余的人……好像機器一樣，只顧著做手術準備。”
這個聲音，伴隨著她每個夜晚的噩夢。
不能忘，不敢忘。
慕睿淵的手緩緩的抬起，似乎是想去握住她的手，但是想了想，又縮了回來。
他不敢碰她。
慕睿淵覺得，他似乎已經沒有資格，去擁有她了。
她在手術臺上，經歷過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痛楚，醒來之后，還要面對和接受他的怒氣……
他一直以為他才是最受傷的那個人，卻原來，錯了。
真的錯了。
言憶安又說道：“我是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慕天燁就是害死我們孩子的兇手，我記得他的聲音。只是……你不確定而已，那現在，就需要去查，需要找證據。”
“我確定，我也相信。”
言憶安一聽，頓時側頭看著他：“慕睿淵，你……”
“現在過去，是要找出慕天燁的同伙而已。”他說，“要一網打盡，不留后患！”
一個都不能放過。
“所以，”言憶安忽然說道，“你已經明白，孩子不是我流掉的，我是清白的，是嗎？”
慕睿淵也微微側頭，看著她。
“是嗎？是嗎？”言憶安焦急的問，她迫切的需要知道答案。
慕睿淵這么聰明，現在事情一層一層的被揭開，他肯定早就看出來真相了。
“……是，言憶安。”
聽到慕睿淵這句話，言憶安只有一種想要流眼淚的沖動。
這一天這一刻總算是來了。
還好不算晚，可是也不算早。
言憶安連忙轉頭，看著窗外，不想讓慕睿淵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淚光。
她終于清白了。
等把這件事處理好，也許，她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言憶安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間，慕睿淵溫柔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不敢看慕睿淵，慕睿淵，又哪里敢看她呢？
兩個人都不敢直視對方。
慕睿淵知道，在孩子的這件事上，他錯怪她，無論如何，他只怕都彌補不了她心里的傷痕了。
只是現在，先把那些害她的人，害死孩子的人，統統都處理掉再說。
他和她之間的事情，暫時可以挪后。
所以，慕睿淵非常珍惜，現在和言憶安在一起的日子。
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珍貴的。
當慕睿淵和言憶安站在慕天燁面前的時候，慕天燁面如死灰。
在今天凌晨，光頭來了的時候，慕天燁就知道，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