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撿起地上的那本書，封面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蠱字。
窗外的人聽到里面的響動，轉身就要走。
“等等。”
蘇小滿拉開了窗戶，盯著云沂的背影，“條件。”
她確實需要這本書去了解蠱術，同他再做個交易未嘗不可。
云沂扭過頭，“那就換元少夫人日后救我一次？”
蘇小滿皺起了秀眉，“這個條件我未必能做到。救你一次？如何救？我只是個大夫，你若是受傷，性命垂危，我或可救你一次，但若是旁的，我無能為力。”
這貨的身份背景成謎，誰知道他成日里做的什么營生，萬一打家劫舍偷香竊玉或是干點其他的事兒落入大牢里了，她可沒那個本事能將人救出來。
“元少夫人，”云沂有些哭笑不得，“你也知你只是個大夫？既然清楚，還敢冒著危險去落云村救人？”
看吧，她就說這貨之前跟蹤她，他還不承認！
“罷了，少夫人，往后我若是重傷，定會撐著回來尋你，你可要信守承諾救我一次。”
“一言為定。”
蘇小滿想了想又讓他等等，然后從藥箱里翻出個瓷瓶丟了過去，“重傷服下去，能暫且吊住你的性命，撐到我救你。”
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覺得這交易好像對云沂有些不大公平。誰知道這貨重傷之后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尋她救治，若是半路死了，多虧啊！還是送他一粒保命小藥丸，反正這也是從她倒霉相公的小私庫里扒拉出來的。
云沂接過那瓷瓶，道了一聲謝，身影晃動便躍進了隔壁的院子里。
屋里燭火亮著，一道有些蒼老的身影映照在窗紙上。
他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不動聲色的將那瓷瓶貼身放好，若無其事的推門走了進去。
屋里的人一見到他當即行禮，“主子。”
“鐘叔怎么親自來了？”
“主子，”鐘叔看他的眼神有些復雜，“您不該為了那位少夫人插手西郊之事。”
“原來，鐘叔是來興師問罪的。”
“屬下不敢，”鐘叔嘴里說著不敢，神色卻沒有半點的慌亂，反倒嘆道，“主子，您貿然插手，朝廷已經有所察覺。黑甲衛的那位彭大人是屬狗的，只要嗅到一點異常的氣味，便會死咬著不放。屬下是擔心主子的安危啊。”
“還有元家，您同元家人接觸過多，遲早會出問題的……”
“主子，您就聽鐘叔一聲勸，還是回當鋪吧。”
云沂忽然嗤笑了起來，“蘇小滿都能看出當鋪有問題，旁人能看不出？”
鐘叔啞然，“不如主子離京，待局勢穩定后您在返回京都？如今，各路人馬皆混入京都，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您在，那些不過都是些跳梁小丑。您才是所有人的希望啊……”
云沂面色沉靜，淡淡道，“鐘叔，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主子……”
云沂卻不想聽他再說了，只冷著一張臉喚了一聲，“六子，送鐘叔回去。”
墻角冒出個面容清秀的小少年，天生一張笑臉，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鐘叔，請吧。”
鐘叔嘆了口氣，裹緊了自己的披風，趁著夜色深沉悄悄的離去了。
“主子，”六子送了人回來，笑呵呵道，“鐘叔路上還打聽您是不是喜歡上元家那位少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