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在紫宸殿長廊回蕩,周哲心頭愈發沉重。
“啟奏陛下,尚書省急奏......”一名宦官在殿門外跪下,戰戰兢兢的稟報道。
周哲怒火沖天,重重的一拍桌子,“急奏急奏,這是哪里又出什么亂子了,難道我武朝真的就是天怒人怨嗎?滾!滾......”
宦官嚇得抖若篩糠,額頭上的汗如雨般滴落,卻還是壯起膽子道:“陛下......是好消息、好消息......”
“再好的消息朕也不想......什么好消息?”周哲突然回神,眼中升起一縷希望的光芒。
“陛下,尚書省接到揚州府急報,已經有了克制天花的方法......”
“什么?”周哲呆立片刻,旋即龍顏大悅,三步并做兩步,一把抓過奏疏。
“真是天佑武朝,天佑周氏啊!”
奏疏上詳細敘述了天花的治療與預防方法,甚至連一名衙役直接奪了縣尉的權,在江都建立崗哨,防止瘟疫擴散的事情也記錄得清清楚楚。
一個衙役能從縣尉手中奪權?
周哲有些疑惑,當他看見奏疏上講明治療天花的方法是一個叫陸允的人想出來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想起武天罡留下的那塊令牌,別說奪一個縣尉的權,就是奪一個知縣的權,也不在話下啊!
周哲暗暗噓了一口氣,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想不到當日隨意之舉,竟然起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作用。
恍惚了許久的心神終于可以安定下來,周哲卻對陸允更加的感興趣了。
“他竟然能在天花剛剛顯出端倪之前,便收購了大量病牛?”
周哲的臉色陰沉下來。
要么是有預謀,要么就是能未卜先知。
但該傾向哪一種可能性,周哲倒是沒有急于下結論。
因為如果是有預謀,可陸允似乎連邀功的想法都沒有,這么做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難道真的是未卜先知?
周哲心情變得復雜起來。
這就是帝王,即怕治下臣子平庸,更怕有人功高蓋主。
好在陸允只是個普通贅婿,無官無職,只需給賞賜便可。
“傳朕口喻,江都蘇氏陸允,治療天花有功,賜金千兩、帛百匹。”
......
許叔微成了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成天黏在了陸允身后。
對此,陸允表示很無語。
他越來越覺得,這個長相猥瑣的假道士很討人嫌。
成天跟在陸允身后,死纏爛打的要收人家為徒,好繼承他這一身醫術。
對此,陸允表示不需要,但又架不住他天天在跟前嘮叨。
“許神醫,人各有志,我只想好好的經營我的農場、我的酒樓、我雜貨鋪,至于學醫啊啥的,你還是繼續等待你的有緣人吧。”
許叔微嘆了口氣,“五十而知天命,老漢哪里還有那么多的時間去等。”
現在的許叔微,雖然年過花甲,但還有十好幾年的壽命,但陸允又不能明說。
“看看你,能吃能睡還特能叨,哪個閻王嫌耳根子清凈敢要你,該干啥干啥去,別耽誤我發財!”
許叔微哭笑不得,咋這小子就這么油鹽不進呢?
“小子,你可別后悔,武朝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拜我為師,學習我這一身醫術?”
陸允頭也不回,“我現在就挺后悔的,后悔當初留你在蘇記,真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