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宋雅從前也是一個高傲的女人,可是,為了方便照顧她,她只能去做女傭這份工作,把她帶到沈家一起生活。
可即便是一個普通的女傭,母親一開始也不肯委身于沈建民。
人淡如菊,不外如是。
直到后來,母親為了她,才會......
江云歡又靜靜地陪著宋雅坐了會兒,靠著冰冷的墓碑,仿佛置身于母親溫暖的懷抱。
夕陽西下,是時候離開了。
江云歡依依不舍地多看了幾眼墓碑,抬手微笑著跟宋雅揮手道別。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墓園,卻發現身邊有另一個被夕陽拉長了的影子。
頓住腳步,回頭一看,英俊冷冽的面容赫然映入自己的眼簾。
“程鈐?”
江云歡有些吃驚,居然在這兒看見他。
之前聽程曉曦說,程鈐回國了,卻一直都沒碰上面,今天算是巧了。
程鈐只是淡淡地向江云歡點頭,算是問好,隨后便兀自朝著自家的車走去。
江云歡看著她挺拔的身姿漸行漸遠,鉆進車子里,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倒是行云流水般順暢,江云歡在原地,自討沒趣地聳了聳肩膀。
真是......怎么能期待程鈐會給自己多好的臉色呢?
從前在殷國,他不也是這樣的待人方式嗎?
冰冰冷冷,比傅晉言還難以親近。
不過也是奇了怪,這樣的哥哥,怎么會有程曉曦這種神經大條的妹妹?
倆人看著,實在不像親兄妹。
當黑色奧迪揚長而去,方才那輛黑色的雷克薩斯重返墓園。
程鈐從車上下來,手里也是捧著一束杭白菊。
自從他回國,隔三差五地就會來這個墓園,為宋雅獻上一束花。
從程曉曦那兒得知江云歡的近況,轉達給宋雅。
盡管,對著冰冷的墓碑說話,并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只是三個月了,他從來沒有碰到過江云歡一次,今天卻碰上了。
他遠遠地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墓碑前抽泣,他耳力極佳,也聽到江云歡對宋雅的訴苦。
原來,她回國后并沒有像表面那樣風生水起,自由散漫。
反而像是被套上另一個枷鎖一般,煎熬無奈。
“伯母,云歡的真心不該被人這樣踐踏,是吧?”
程鈐站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眸光在夕陽下反射出深暉的光。
他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也像是給了自己什么暗示。
程鈐離開后,偌大寂寥的墓園顯得更加凄清。
冷風簌簌而來,隨著太陽完全下山,月亮掛上了樹梢,杭白菊的塑料紙裝束被吹得沙沙作響。
“噠”的一聲。
程鈐那束花,被風吹得輕輕倒下,正好靠在江云歡的那束花上。
......
江家。
江云歡回家的時候,江聿跟江睿迎了上來。
“媽咪,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下班呀?”
江云歡一手摸著一個小腦袋瓜,低頭淺笑道:“媽咪去看了外婆呀。”
江老爺子正在客廳看報紙,聞言立馬豎起耳朵,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
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小小的濕潤。
他看向江云歡,嗓子低啞詢問:“歡歡去看小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