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本該可以避免的。
如果她一直陪在她身邊，護她成長。
或許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
“如果，當初我沒離開就好了。”
程林嫻沒忍住將心中想法脫口而出。
話出口后，對上女兒平靜、沒有太多波瀾的琥珀瞳眸，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可她實在是太后悔了。
只要想到在她缺席的時光里，女兒受到的欺負與背叛。
她就控制不住的一陣心潮起伏。
恨不能手刃了欺負過女兒的那些人。
可是，真要論起對江暖棠施加過的傷害，她才是最難辭其咎的那個。
若非她當初受形勢所迫，為了不牽連襁褓中的女兒，而選擇將錢財和女兒都托付給妹妹，自己去當活靶子，吸引火力。
又怎么會有后面，妹妹即將談婚論嫁的男友，被錢財所惑，攜款而逃，以及妹妹更是為了獲得優渥的生活，狠心將姐姐的女兒，丟棄在路邊的后續。
說白了，江暖棠從小所受的困苦和磨難，作為親生母親的她亦是推手之一。
所謂如果，不過是人總是喜歡用未發生的事情，來寬慰自己，以達到解脫，自欺欺人的目的。
奈何現實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否則，她自是希望能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江暖棠面前。
眼下也就不會這般自責難受了。
許是程林嫻眸眶里流露出來的自責太過濃烈和明顯，深深觸動了江暖棠，加之她盡管在理智上告誡自己要遠離，私心里卻控制不住想要靠上去。
所以在程林嫻說這話的時候，江暖棠的心臟不受控制的感到一陣抽痛。
沒等大腦發布指令，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動作。
拉過面前婦人的手，嘴巴也跟著開口。
“您不用自責，這不是您的錯。”
江暖棠握著程林嫻的手，語氣沉穩，目光堅定。
倒是讓對方焦躁自責的內心，平復了幾許。
即便如此，程林嫻還是忍不住怨懟自己。
“可是......”
不管怎么樣，她將她扔下，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程林嫻的眸眶漸漸泛起濕潤與殷紅。
單憑這一點，她就無法原諒自己。
覺察到她情緒上的失控，江暖棠更用力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聲線平緩的寬慰道：
“您不過是做了當時認為的最好的選擇而已。至于后面發生的其他意外，只能說造化弄人。怪不得別人。”
江暖棠面色平靜。
時過境遷，在那些對她施加傷害的惡人，都付出相應代價以后，她已經可以很平靜的去看待一切事情。
再提起，也不會再有大開大合的情緒。
仿佛是在討論別人的故事一般。
甚至于她還能從中總結出一些人生哲理。
“何況，現在我不也是過得好好的嗎？是過往那些苦難造就了現如今的我，也是那些人處心積慮的算計，才讓我遇到我現在的先生，并有了三個可愛的孩子。可能曾經深陷泥潭時有過不理解，但如今再回想，便覺得......或許這一切便是我來人間走一遭，必須體驗的經歷，亦是生命本身該有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