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很晚才回來,而且叔叔們也都跟著來了,院子里停著黑壓壓一片的車。雖然來的人很多,但大家都很安靜,像是發生了什么很嚴重的事。我站在窗邊偷偷往外看,我爸滿臉冷厲地站在車邊,一個渾身是血的叔叔被阿龍叔從車上拖了下來,一群人往別墅后那排小房子去了。那排小房子是我不敢靠近的地方,我在那里見過我爸和叔叔們打人,那里還有水籠子...我爸很晚才回來,而且叔叔們也都跟著來了,院子里停著黑壓壓一片的車。雖然來的人很多,但大家都很安靜,像是發生了什么很嚴重的事。我站在窗邊偷偷往外看,我爸滿臉冷厲地站在車邊,一個渾身是血的叔叔被阿龍叔從車上拖了下來,一群人往別墅后那排小房子去了。那排小房子是我不敢靠近的地方,我在那里見過我爸和叔叔們打人,那里還有水籠子,有碎肉機,有蛇,有毒蟲,還有幾只總是流口水的大狗。我不喜歡爸爸這樣帶人回來,也不喜歡他和叔叔們打人。因為被打真的好疼好疼,阿姆打我的時候,我能疼好久,更別說那些被鐵棍鋼管打的人。我一夜都沒怎么好好睡,偶爾睡著的時候卻又被噩夢驚醒。早上我和我爸一起吃早餐,他看起來心情不好。一般而言抓到昨天那樣的叔叔的第二天他都會神清氣爽,但是現在他卻沉著臉,飯菜一口沒動。我想是因為昨天那個被帶回來的叔叔讓他這樣。最后我爸去了地下室,我的心都揪了起來,他要是再咬我媽出氣怎么辦。我像只熱鍋上的小螞蟻在臥室里轉來轉去,后來我爸終于出來了,嘴破了,在流血,但他竟然心情不錯,而且還主動讓我去見我媽。我高興壞了,立刻抱著我的玩偶兔子,拿著我攢的糖,歡天喜地地向地下室跑去。到了我媽房間門口,我卻呆住了。房間里一片凌亂,我媽半跪在床邊,衣衫碎了,嘴上也有血。她看到我后緩緩地扶著床站起來,我忙跑過去扶著她坐下,同時看看她的脖子有沒有被我爸咬破。好在脖子上雖有一些牙印,但沒有傷口,我爸總算是手下……哦不對,是嘴下留情。我媽這次竟然也和我說話了,她問我:「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真好聽,像是別墅附近那條緩緩流淌的溪流,每個字里都帶著溫柔和陽光。我好開心她和我說話,立刻將兔子放在她手里:「爸爸說可以來看媽媽。媽媽,這是小何老師送的,摸起來可舒服了,糖也是她給的,媽媽你吃,好甜好甜的。」我又獻寶似的剝了糖喂給她,結果碰到她的傷口,疼得她抖了一下。她用紙巾按著嘴上的傷口,拿過一件外衣遮在身上,怔怔地看著我,卻又不說話了。于是我開始找話題,我說我爸平常不咬人的,不知道為什么卻咬了媽媽你,可能是他正好那時候牙疼,因為我牙疼的時候就想咬東西。我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