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裳扣得緊。”
沈未蘇忍不住笑,和他靜靜地抱在一起。
月色靜靜地落在遠處的港灣,水上一片靜謐水色。
好久他們倆沒這么親近過了,彼此扶持信任,彼此相依偎,應了那句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她在他胸懷里埋著,忽然說,“我......我知道我可能有點圣母心了,但是,連江留下給陳伶,就是死路一條,她不會給他活太久的。”
等財產轉讓完,陳伶成了連家唯一的主子,她可以弄死連江,也可以弄死沈未蘇,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余地。
雖然她對連江沒感情,也怨恨他對自己下殺手,但......
她就這么看著他死了,也有點不得勁。
“如果發生變故,我跟你都不一定跑得了,顧不上帶著個行動不便的他。”周硯懷提醒她。
“我知道......”沈未蘇只說,“我,我去看看他吧,我們倆當然自保要緊。”
周硯懷沒說什么,她不是久經算計陰謀的人,她內心里仍是柔軟善良的。
他沒法讓她一下子變得心狠手辣,這不可能。
他也不希望她變成個毫無感情的冷血。
——
第二天,沈未蘇跟陳伶提出,想去看看連江。
陳伶倒是沒意外,也答應了,叫了人帶她去。
這是監視她的,沈未蘇也無所謂,她又沒打算做什么。
連江被帶回了莊園里,不過不在原先的房里了,他被放到后面的另一座單獨的隱蔽的小樓里,有人24小時照顧他,也控制他,他每天只能在門口的小院子里待一會兒,外人不會看到他,家里的人也不允許到后面來。
沈未蘇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輪椅上曬太陽,手術沒做成,他的狀況有些不太好了,頭發花白,臉色也有點泛青,看起來就是要不好了的人。
沈未蘇過來看著他,他的眼神不那么活泛,她猜到是他們給他用了藥,讓他意識沒法太清楚。
他眼神斜她,在埋怨她。
沈未蘇蹲在他面前,看著這個人,感慨地嘆了口氣,說,“你這個眼神看我,好像是我對不起你,其實如果你不來硬的,給我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沒準會動惻隱之心答應給你一顆腎,我對你沒感情,但我看著你死,我也會難過。可是你這次竟然是打算叫人拿走我的兩個腎按到你自己身上,你也真是一點沒對我手軟,我的死活你是一點不在乎。”
連江眼神斜著她,好像很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么,說不出話來,最后扭頭沒理她。
沈未蘇就道,“我現在自身難保,我沒法管你了,你自求多福,但愿你小兒子看在你疼他的份上,照顧著你點。”
傭人來推連江進屋吃午飯,沈未蘇跟著進去,瞧著這個人,也許這就是最后一次相見了,往后大家都生死難料。各顧各的。
她從傭人手里接過餐食,坐對面喂給連江吃。
畢竟是帶自己來到世界上的人,活不了多久的人,沈未蘇也不計較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