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給她擦眼淚的動作,溫柔了很多。雖然動作有些生硬。喬伊夏沒有動,就那么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任由他動作。戰塵爵擦了一會兒,忽然“嘖”了一聲。“現在不罵了?膽子不小。”喬伊夏也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都做了什么,眼底光芒閃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看著這樣溫柔的戰塵爵,忽然就產生了一股沖動,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剛剛為什么會和我道歉?”“大概是不想看到你哭得那么丑。”車內開了燈,暖黃的光從頭頂灑下,柔和了他的輪廓,他微微低著頭看著她,表情很淡。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漆黑的瞳孔中,讓她根本察覺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喬伊夏被他的話給噎住了。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在他的胳膊上錘了一下,語氣憤怒。“你才丑,你全家哭得都丑!”戰塵爵笑了一下,墨黑的眸子看著她,眼尾染上了一抹笑意,“這也是你的自知之明?”喬伊夏一愣,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也是他的全家一員。頓時無話可說了。她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聲音悶悶道:“不是要回家?”戰塵爵挑挑眉,不在乎她轉移話題。順著她的意思,直起身體,重新發動了車。兩個人回去都沒有說話,因為累了一天了,回去洗漱后就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不過她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哪怕是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但是卻沒有一點睡意。窗簾關得很嚴密,整個房間里一片漆黑。她瞪大了雙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長嘆了一聲爬了起來,打算下樓去喝水。結果下去之后,竟然意外地在酒柜那邊看到一點光亮。她的腳步一頓,站在酒柜面前的男人同一時間回頭。他應該剛洗完澡,頭發還帶著濕氣息,身上松垮地套著一件煙灰色的睡衣,袖子折疊著挽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一小節有力地手臂。大概是經常鍛煉的緣故,他的身體線條非常好。哪怕只是隨意地站著那,那種隱隱的禁欲和危險的氣息,都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喬伊夏愣了一下,裝作自然地繼續下樓。“都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戰塵爵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沒睡?”喬伊夏移開視線,背對著他走進茶水間,在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出來,“我是睡醒了,有點渴起來喝口水。”她一邊說著,一邊擰瓶蓋。但是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以前很輕松就能擰開的瓶蓋,今天晚上卻怎么擰都紋絲不動。她眼皮跳了跳,又用了用力。手指與粗糙的瓶蓋之間摩擦留下了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她“嘶”了一聲,小聲喃喃,“什么鬼?”她甩了甩手,打算使出吃奶的力氣再試試。斜后方忽然伸出一只修長的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熟悉的清冽氣味包裹了過來,她回頭,就對上了站在她后面的男人那張平淡的表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