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的讀書人,不務(wù)正業(yè)的人很多。
不單單沈麟一個。
讀書人得空鉆研醫(yī)術(shù),可是大有好處的。
平常不但能賺些外快,補貼家用。
家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需要花錢去醫(yī)館。
瀘水醫(yī)院病例多,那些兼職大夫在外科,上手很快。
內(nèi)科,一直是瀘水醫(yī)院的老大難。
這回好了,終于不需要沈麟操心了。
安良堂能長期派出十個資深大夫,去瀘水坐堂。
將徹底補上瀘水醫(yī)院的短板。
沈麟跟著安子良,進了二樓靠北面一間大病房。
梁平、梁峰自覺留在外面守門。
“哈哈,二位大人都醒了?”
安子良先后為沈忠信,周元把過脈,放心地點點頭。
“沒什么病變,只能慢慢調(diào)養(yǎng)了。”
“你們聊,老夫先出去。”
病房里還坐著第三個人,卻是笑瞇瞇的教諭李乘風(fēng)。
等安子良出去關(guān)上門。
李老頭才揶揄道。
“喲?咱們的第一才子,可了不得呀!”
“這次,又博得個大沈?qū)④姷难欧Q?嘖嘖!”
沈麟臉紅了。
你個為老不尊的,過分了啊?
咱這兩個外號,有哪一個是靠譜的?
“哎哎,教諭大人,您就別笑話小子了。”
“戲稱而已。”
“當(dāng)不得真!”
周元半個臉都裹著紗布,鼓鼓的。
就像嘴里塞了個大蘋果,恐怕還沒完全消腫。
他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樂。
跟他一貫的古板冷酷,完全迥異。
說話也不太清楚。
“能當(dāng)金(真)的。”
“新(沈)麟啊,這次多虧......你來了。”
“要不鹽(然),咱幾個,都死城頭上啦!”
......
對面病床上的沈忠信腿斷了,上半身倒是沒啥變化。
他不耐煩地打斷周元的話。
“好啦,老周,少夸兩句。”
“嘴巴都不利索了,說句話還讓人琢磨半天。”
“真是......結(jié)巴怪話多。”
周元一瞪眼,犀利反擊。
“老紙(子)面癱,總比你下半生(身)癱瘓好。”
“哼哼!”
沈忠信頓時氣結(jié),要不要直戳肺管子啊?
太讓人傷心了。
沈麟頗為驚訝,這么嚴(yán)重?
“二伯?腿治不好了?”
沈忠信拿被子捂住腦門兒。
他直接裝起了鴕鳥,不想讓沈麟看到他的倒霉樣。
李乘風(fēng)嘆道。
“那么重的房梁砸下來。”
“骨頭都砸碎了!”
“幸好偏了些,要是砸到上半身。”
“你堂哥沈毅都......落不得好。”
說起沈毅,沈忠信又把被子揭開了。
氣呼呼地瞪著著沈麟。
“老子要癱瘓了,以后只能坐輪椅了。”
“外面的事情,也沒法管啦。”
“沈毅是不是......被你忽悠壞了?”
沈麟本想回頂幾句,忽悠瘸了還差不多呢!
這個陰險狡詐了一輩子的二伯。
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他卻把自己的兒子護在身下。
不管是誰,都有人性的閃光點。
無拘于善惡黑白!
算了,老頭現(xiàn)在如此憔悴,一夜間就像老了二十歲。
沈毅不愿去刺激他。
不過他說出來的話,還是變了味兒。
“沈毅沒腦子么?”
“他不過是——”
“比你更有魄力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