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寧遠侯裴翰駿幾乎將裴家的大權都放在了長子的身上,他帶著些人去了江南小住賞景去了,故而裴朝在裴家那就是半個家長。幾個弟弟都有些怕自己的大哥,此番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站在那里。裴朝端坐在正位上,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修長的指節輕輕磕著紫檀木的桌面,像是敲在了人的心里。一邊跪著的兩個影衛,小心翼翼將收集到的關于楚北檸的信息念了出來。裴家二爺裴荀垂眸聽著,也不知道真的聽進去了沒有?他是個武癡,對于這些不敢興趣,可大哥貌似生氣了,他也只能陪著。心頭卻埋怨四弟蠢,被那個女人算計了,若是換成了他,一拳將楚北檸那個女人打在墻壁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四爺裴恒用冷水浸過的帕子敷著臉,眸色陰沉冷冽,他從小到大沒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即便是大哥指導他們練武,也不打臉啊!五爺裴崢倒提著兩只紫金錘,要去楚家算賬,被大哥狠狠罵了一頓,此番在門口外面跪著呢!裴家老三和老六老七都在邊疆繼續駐守,裴朝有意讓這幾個弟弟歷練一下,反正現在烏孫邊地的那些騎兵已經被他們裴家軍打怕了,不敢輕舉妄動,正好可以練他的兵。只是沒想到一切順風順水的,突然半道兒跑出來個楚北檸,將裴朝的一切計劃都似乎打亂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說!”裴朝薄唇微啟,臉色冷凝。兩個影衛甚至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忙一條條說了出來。“半年前,楚家大小姐如愿以償嫁給了梁王,新婚晚上梁王用鞭子抽了她一頓,還關進了柴房,傳出了夫妻不睦的閑話,兩人一直分開院子住著。”“再后來楚家大小姐像是變了個人,越發厲害了。”裴恒冷笑道:“娘的,被心愛的男人打了后,受了刺激了吧?這老娘們兒太損了,不是個好人,活該被打!”裴朝淡淡掃了一眼裴恒,裴恒覺得臉更疼了,忙閉了嘴。影衛們繼續道:“隨州大旱,梯田和灌溉的筒車是楚家大小姐發明的。”“太上皇的生辰宴會上,楚家大小姐的徒弟曠亦,一個人賽過了整個工部所有官員的能耐。據說曠亦的算術是楚家大小姐教的。”“顧家舉辦的詩會上,設局滅了鄭國公府的瓊華郡主,后來還讓章王爺落了面子。”“什么?姐夫都搞不定她?”裴恒這下子傻眼了。裴朝的眸色一點點沉了下去。“百花會上,楚家大小姐詩詞被大晉文人墨客傳唱,不僅取得了前三甲,還導致帝都紙貴,人人爭相傳抄的局面,甚至當世大儒南山老先生也贊揚不已。”裴朝的眉頭蹙了起來,即便是對這種不敢興趣的裴家老二裴荀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眸。“大哥,這世上哪里有這般完美之人?”“算術好,詩詞好,還會百工謀略,這......”“可不是說之前是個傻子嗎?難道被奪舍了?”裴恒最近喜歡看市井間的修仙小話本。裴朝一愣,淡淡道:“怕是大智若愚,韜光養晦吧?這個楚北檸我們到底是低估了她!”“聽著,你們以后見了她,繞道走,此女不簡單。”裴恒不甘心的想要說什么,忍了忍還是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