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沒有直接帶我們離開,肯定是下面有什么。他本來就帶著傷,又急急趕來救我們,沒有急著離開,可能也負傷了。想到他“時日無多”,心頭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點發軟。十指輕柔的幫他將頭發慢慢的梳攏,這才朝前伸了伸手。墨修很默契的將束發的黑帶給我,兩人指尖輕碰了一下。明明都是冰冷的指尖,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那一碰就發著熱。我忙蜷縮回手指,幫他將頭發扎住,試著扯了扯:“松緊還好嗎?”墨修輕嗯了一聲,只是耳根又繃緊了。我學著他幫我束頭發的樣子,一圈圈的將頭發束起。可等頭發扎好的時候,我看著他束的頭發,突然感覺這畫面有點熟悉。似乎某個時候,也是在這樣幽閉的空間里。一個女子將頭發束起這樣,還對著銅鏡看了看,鏡中兩人相視一笑,盡是暖暖春意。我忙搖了搖頭,將這種古怪的熟悉感驅開。幫墨修將發帶扯了扯,好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幫墨修做過什么。都是他為我奔波操勞,都是他護著我。墨修說,我是一頭栽到這些事情里面,我與他成婚也好,有孕也罷,都不過是被推著的,從來沒有自我意愿。可墨修呢?他守護我十八年,為了引出我體內的鎖骨血蛇,身為一體,和我結了婚盟。又時時守護著我,不讓我被獻祭蛇棺,不讓我被龍靈吞噬。我原先還時時懷疑他,不信他。想著把這個孩子當護身符……我就沒有想過,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墨修……我手指扯著發帶,順著他的頭發慢慢往下。過往事情太多,我們所想的,都是蛇棺、邪棺、蛇胎、龍靈……我和墨修都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的想想我和他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手指一點點的梳理著墨修的頭發,我突然發現自己可能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而有些事情從來沒去想過。比如,墨修這份深情,我用什么回報。我又為墨修做了些什么?憑什么,只想著墨修為我做什么?“怎么了?”墨修感覺到了什么,扭頭看著我,眼里立馬閃過疑惑。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剛才在想什么?突然就傷心了?”隨著他的指尖撫過臉頰,我這才發現臉上有水。忙吸了口氣,將頭朝一邊扭了扭,捧著手胡亂摸了把臉。這才轉眼看著墨修:“墨修蛇君,你愿再娶我為妻嗎?夫妻一體,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