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壽也不再變成烏龜了,在谷見明后面走著。這次連烤兔子都沒有了,我喝了兩口水,就開始走。越往后面,就越難,全是那種懸崖峭壁上的小道,一個不好直接就落下去了。有時連小道都沒有,完全就是攀巖。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盤旋著一條圓形被風吹過的柱形山,慢慢的往上。山上云霧繚繞,我們當真如同登天梯一樣,順著這道石柱盤旋而上。因為是石頭風化而來,山形如同柱石,越到上面就越小,有時我們幾個人,盤旋著往上,都能首尾相對環繞一圈。等山柱只有四人合抱大小的時候,云霧散去,卻見上面居然有一片極大的傘狀石巖。原來這座山,并不是如同筍尖,而是一朵石菇。我們順著“菇腿”爬上來,得再順著“菇傘”掛著的繩梯反爬到邊緣,再翻上去。繩梯在狂風中晃動得極其厲害,比在山澗里爬繩索更危險。除了我,其他人都有術法護身,并不擔心的。我連頭發都不敢解開,扎得緊緊的,生怕頭發太長,被風一吹,就把我拖下去了。手腳并用的爬上繩梯,只不過爬兩步,繩梯就一百八十度的晃蕩著,眼睛被迫掃過下面。好家伙!終于知道摩天嶺為什么叫摩天了,下面就是翻滾的云海,那根“菇腿”直徑往下。如果掉下去的話,怕是直接成了泥。嚇得我扒拉著繩梯,想也不敢想了,恨不得直接一張神行符貼腿上,縱身就到了上面。也幸得墨修經常帶我飛來飛去,心理素質強了不少。手腳雖發著汗,可還是爬到了“菇傘”的邊緣。何壽站在上面反手,直接就將我拎了上去。我一到上面,就幾乎癱了。于心鶴忙一把扯著我,讓我站穩。我轉眼看了一眼,瞬間只感覺胸口悶悶的發痛。谷見明說這摩天嶺就是《祭祀圖》里的地方,我本以為最多就是古跡,不會留下來多少。可沒想,這里完全就是一派祭祀的場景。十幾個戴著青銅縱目豎耳面具的祭司,石塊堆成的祭壇,那根在邊緣高聳的石柱,以及熊熊的篝火。鎖骨處的突然猛烈的發痛,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于心鶴卻強行撐著我,低吼道:“撐住!”眼睛好像被煙薰得生痛,腦中似乎已經聽到了那轟隆的鼓聲。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祭司,慢慢的從隊伍中走出來,取下面罩,拉長著嗓子,如同唱歌一般:“擊鼓,迎客!”她嗓子極好,一聲沉喝,夾著起伏的歌調,在云海中翻騰。她身后的祭司隨即扭腰,做了一個古怪且艱難的姿勢,長袍一揮,露出腰間的腰鼓,雙手快速的敲打著。鼓點密集,聲音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