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一直緊摟著我,直到劉嬸完全消失后,這才放開我。等我回頭的時候,劉嬸已然變成了一灘泥砂,灑落在地上,無論是人形,還是蛇形,都看不出來了。那塊金子,依舊在熠熠生輝,似乎在泥砂中,都掩蓋不住它的光輝。“謝謝。”我后退一步,朝墨修苦笑道:“子子孫孫無重盡啊,總有操不完的心。”劉嬸死的時候,并不怨恨我,可記掛的,依舊是那個在外面的孫子。如果我聽到了她孫子在哪,就算理智告訴我,插手她孫子的事情,肯定是不好的。畢竟事出有因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如果不是肖星燁好意扔的那幾粒金砂,不是我和墨修認(rèn)為劉嬸呆在清水鎮(zhèn)不好,要送她出去,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事情了。我記得劉嬸的情誼,只要聽到她孫子在哪里,是誰,以后不管有意無意,或是碰到,或是哪天靜下心來,總會想起,會去干預(yù)。所以墨修捂著我的耳朵,不讓我聽到。不知,才能不理;不見,方能清凈。跟我們這些人,有上干系,又有什么好的。“應(yīng)該的。”墨修看著破缸的碎片,沉聲道:“地底一脈的術(shù)法,玄妙無比。劉嬸身上的血虱,本身就是一種反噬。”“她不停的掙錢,供養(yǎng)她兒子,被反噬的,其實就是她兒子兒媳婦,所以變成蛇的,就是他們。”墨修伸腳,踩了踩地上的碎缸片。沉聲道:“你看,塵歸塵,土歸土,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地底一脈的強大,和玄妙,超出了我們所有的認(rèn)知了。以前人都要入土為安,求的也是地底這一脈的庇護。”我看著那個被我撞出來的墻坑,墻那邊就是龍岐旭家的房子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對于“我媽”,我知道的真得太少了。似乎除了給我做飯,時不時帶我出去買衣服,她就是每天打麻將。“要過去看看嗎?”墨修見我瞄著墻,本來朝后頭走的腳卻頓住了:“房子里的一切都還是原先的樣子,其實你離開也不過幾天。”我將眼收回來,苦笑道:“不用了。”墨修目光沉了沉,落在我黑袍里面放手機的口袋,卻沒有再問。我不由的捂緊了手機,墨修怕是一路都跟著過來,知道我給劉嬸看了照片了吧。“去后頭看一下吧。”墨修帶著我,直接朝后面走。依舊是直接轉(zhuǎn)到屋后的院子,那個放雜物的小房子里,還沒拉開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腐爛味。墨修一揮手,門就被打開了,里面原先的泡菜壇子被推到了一邊,無數(shù)一根根完整的骨頭,夾著一灘灘的泥水,被堆在里面。我瞄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