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種一念還春的本事,我是沒有的,也不過是想想罷了。我一步步的朝家主山洞走,身后何辜好像不緊不慢的跟著。幾次我要落腳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腳底風起,將我落腳地方的碎石枯枝吹走。我扭頭看著他,或許是他的臉還消瘦,看起來再也沒有原先初見的那種興氣風發了,反倒顯得有點凄涼。“謝謝。”我看著腳底沒有雜物的地面,苦聲道:“何辜,其實你當初也不該入清水鎮的。蛇棺這東西,誰沾上了,都沒好處。”何辜對我的愧疚,來自當初是他假意給我奶奶催針,促成了我和墨修之間的婚盟。可沒有何辜,我當時除了依靠墨修,也沒有其他的出路了。靠在山洞邊,我扭頭看著何辜:“我和墨修之間的事情,并不怪你。我并不后悔,當初和墨修在一起,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和他在一起的。師兄,不用再糾結這件事情了。”何辜著我身后五六步遠的地方,眼睛闔了闔,苦笑道:“好。可你不知道,不管當初清水鎮出事的是誰,一旦蛇棺有了異動,我都會入清水鎮,所以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何辜的臉上凄涼慢慢的消失,再次出現那種浩然的氣息:“我看著你進去,在這里等你。你換好衣服,我和你一起入蛇窟,畢竟我和蛇棺也有著脫不開的關系。而且我進去,也能和你一起用共生術,暫時保住于心鶴的性命。”我在巴山,其實沒有其他的大本事,但神念用得多了,就好像自己的頭發一樣。別人的頭發沒有痛覺,沒有觸感,我的卻是有的。那種絲絲縷縷,好像每一根頭發都是我的一根細小手指。所以無論何辜面上看得再正色,我還是知道,他心底終究是擔心我。他怕我出事,所以守在這山洞外邊。就像在洗物池邊,他明明失望的離開。我不過是對著墨修一聲沉喝,他就出現了,或許在墨修出現在的時候,他就到了洞外,只是不好出現。問天宗這些師兄們,就算臉上嘴里再怎么說,都是暖心的人。“好,謝謝師兄啦。”我扯了扯道袍,朝何辜笑了笑。扭頭正要走,卻聽到何辜在身后道:“你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用笑的。你可以哭的……”我低頭看著自己因為碎石硌著發紅的腳,喃喃的道:“哭是要人哄的……”哭這種事情,沒人的時候自己哭,還要自己哄自己,太累。有人的時候哭,如果沒人哄,那就真的很丟臉啊……“我……”何辜似乎說了一句什么。但等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他卻只是朝我揮了揮手:“你去休整一下,不用急的,等正午的時候入蛇窟最好。”“好。”有事情做就好。我不再耽擱,抱著衣服,大步的走進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