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梅妃的獨寵，朝堂上頗有微詞，但好在蕭衍勵精圖治，兢兢業業，除了在這件事上，半分挑不出錯來。
所以那些人一開始的上奏，到后來的默許，也壯大了梅丞相的野心。
蕭衍控制得住，是以只要父女二人不是太出格，他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任舊我行我素般的寵著她。
“裊裊。”
梅妃面上一紅，三十多歲的年紀卻沒有絲毫的老態，甚至眼角嘴邊連一絲細紋都不曾有。
蕭衍有些恍惚，想起黃老道的判斷。
梅妃以身為毒，是以她的汗，她的淚，她的身子……
對蕭衍來說，都是致命的毒藥。
想起二人的耳鬢廝磨，想起日復一日的獨寵。
曼陀心要日復一日的下到他的體內，就是因為他對梅妃的獨寵，但凡梅妃有一丁點的愛意。
也不會在他的身上，下了數十年的毒。
蕭衍獨居高位，從來不信人心，但對梅妃，卻也問心無愧了。
“二郎。”
蕭衍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梅妃順從的坐下來，微微側目，目光中還是如孩童般單純無害。
真有人做戲做了十幾年。
蕭衍很想問問，這么多年，你對朕是否有過真心，是否有那么一刻，也想停手。
朕……一直在你這里自稱的都是夫君，不是皇上啊。
蕭衍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梅妃，絮絮叨叨的念叨了好些二人自相識相知相戀到成婚的細節。
梅妃的神情微凝：“二郎，你這是怎么了？”
蕭衍突覺無力，只問了一句：“沒有給你皇后之位，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朕？”
梅妃抿著唇搖了搖頭：“能和二郎相守，裊裊不在意那些。”
蕭衍的手緩緩的移到梅妃的臉頰邊，細細的摩挲了兩下，這曾是他最愛的人，這張臉是他午夜夢回時，傾心相待呵護的臉。
他曾在這張臉上留下熾熱的吻，一寸一寸，一厘一厘品嘗過，從額間到鼻尖再到嘴唇。
他曾用吻細細的臨摹勾畫過。
但他突然，就看不大懂了。
“裊裊，這么些年，你可曾對朕有過半分真心？”
梅妃猛的抬起頭來，眸底含淚，一片瀲滟水澤：“二郎這是懷疑裊裊么？裊裊到底做了什么？讓二郎這么懷疑？”
蕭衍的手緩緩移到梅妃的脖頸，微微收緊，梅妃的瞳孔驟然緊縮，猝不及防的出聲：“二郎。”
“你日復一日的以身做毒，就為讓朕五年后身死，朕傾心待你，卻落得這般下場，裊裊，你對朕，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梅妃的身子驟然發軟，驚聲尖利的喚了一聲：“二郎。”
說著，就要往蕭衍身上撲，兩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梅妃的身后，一人一邊，夾持住她。
“二郎……”
蕭衍卻再也不想看這毒婦一眼了，數十年的情分一朝消散，原來也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難。
梅妃哭得一塌糊涂：“二郎，我有的，我真的有的。”
“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