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羽沒有吭聲。謝晉了然道:“孟小姐,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霍司硯要是能大體控制住還好,要是控制不住,一輩子那么長,真的不是說熬就能熬下來的。就算你沒有那個毅力跟勇氣,也不會有任何人指責你。”他頓了頓,說,“就算是霍司硯自己,他也不會。”溫知羽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把話說死,只道:“以后我不知道,也許會撐不下去吧,至少這一次,我是愿意陪著他的。”謝晉點點頭,說:“下午你帶著霍司硯回他的別墅,到時候醫(yī)護人員都會過來。另外,別覺得自己就是與眾不同的那個。我跟你說過的,他情緒會很極端,要不亢奮易怒,要么消沉,他就算把你當成命,你也要小心。”“我明白了。”溫知羽說。她說完話,本來想跟謝晉客套兩句的,只不過最后的笑意卻僵在了臉上。霍司硯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也許謝晉暗示她要為自己的以后多考慮,他也都全部聽到了。謝晉說:“我先走了。”溫知羽卻站在原地有好一會兒沒動,一直到霍司硯含笑看著她,說:“我們?nèi)フ硇欣畎伞!彼鄣资菦]有笑意的,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和絕望。“嗯,整理完了我們就去你那邊,大房子住著也要舒服許多。”溫知羽走過去牽起他的手,這已經(jīng)變成,她下意識的動作了。整理行李的時候,霍司硯也很賣力,就像是每干一件事,都在討好她一樣。似乎在給她看,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是那些可以隨隨便便就丟掉的垃圾。溫知羽的眼神有些復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到,她說以后也許會重新做決定的話了。她理解謝晉說的,哪怕她做了一些理性的決定,霍司硯自己也不會怪她是什么意思了。誰叫他生病了呢?可是生病怎么就變成了霍司硯的錯了呢?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兩人是在下午的時候動身去霍司硯別墅的,坐在車上的時候,霍司硯在系好安全帶的時候,突然淡淡的開口說:“我給周意打電話,是懷疑,那個人把那次手術的事發(fā)到了網(wǎng)上,跟她有點關系。”溫知羽看了他一眼。霍司硯又說:“其實跟我一起,確實有些風險系數(shù)的。哪怕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也會有家暴的風險。”溫知羽發(fā)動車子的手頓住了。她想,霍司硯果然是聽見了的。聽見了,并且介意,憋到現(xiàn)在,憋不住了。他輕輕咳嗽了兩聲,理性而又冷靜的分析說:“要不然,你最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一個人治病就好,當然,也不是分手的意思,等我好的差不多了,你再來找我,然后我們繼續(xù)在一起。”溫知羽沉默著發(fā)動了車子。“不過,我希望你不要直接就丟下我了,還是有治好的機會的。”霍司硯大概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勉強,扯了扯嘴角,繼續(xù)往下說,“我希望你能,再給我個機會。我肯定會好好配合醫(yī)生的。”他真誠的看著她。溫知羽卻很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