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隆基的故事就講完了,而大家,卻是把目光看向李龜年,等著他獻藝,而李景伯,則是早就叫人將李龜年帶過來的琴簫等樂器都拿了上來。
后堂之中,裴思雨和李龜年一樣,同樣感覺心里怪怪的,李伯虎怎么就成了李龜年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會像從前一樣喜歡自己嗎?
翠蝶曾經說過,他最討厭別人欺騙他,自己用假身份騙了他,他會不喜歡嗎?
還有,他既然在有婚約的情況下,對自己的假身份動了心,他真的是一個可以讓人信任的男人嗎?
或者,他本就是一個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
這些擔憂,讓裴思雨暫時不想穿上那件當年她不知道熬了多少日日夜夜,才縫制繡成的嫁衣。
畢竟,她是一個從小喜歡練武的女孩子,對于這些針線活,可并不怎么擅長,是為了制作嫁衣,才專門開始學習的,也不知道這套紅色的吉服上,有多少她指頭上流下來的血。
面對裴光庭的勸說,她整個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就是不肯穿嫁衣。
而這時,前院大廳,卻傳來了翠蝶帶來的消息。
公子李龜年要向皇帝陛下和到場的賓朋表演琴簫歌藝了,而且,是本來要為今日斗樂所準備的曲目。
裴思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邁步就向前廳走去。s11();
《滄海桑田》的曲調隨著李龜年的彈撥,悠揚婉轉的在大廳中響起。
它的聲音并不高,但卻能讓人生出無限的惆悵,情緒不知覺的隨琴弦的顫動而顫動,像李隆基這樣的愛樂之人,此刻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都是影響自己欣賞這首曲樂的噪音。
在沒有擴音設備的時代,這樣靜怡的曲調,更適合在這樣并不是很開闊的場合演奏,因為能夠讓大家聽的更加真切細膩。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李龜年的唱詞一出,在場不論是男女,頭皮頓時都有種發麻的感覺,這個唱詞太美了。
而快步從后院趕來前廳的裴思雨,聽到了這首詩被李龜年唱出來,也是眼眶紅潤,感動的淚水,就要從臉上滑落。
曲還是那支曲,歌還是那一歌,人,也還是那一人,并沒有因為性姓名的變化,而有什么變化。
雖然經歷許多輾轉,但也只是讓今日的結局,顯得更加難得,圓滿。
從沖入大廳的裴思雨的眼神里,李龜年讀懂了她心中的想法。
于是,他也要再度向裴思雨表達自己心意。
琴音沒有停,曲還是那首曲,歌詞,卻又有所不同。
“一語芊芊若嫣然,回眸一笑百媚生。
齒若白雪唇如月,面如桃花天然紅。
劍若驚鴻翩翩舞,心如蘭花悠然香。
傾心暗許終如愿,攜手相伴共流年。
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