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霖翊顯然是被突然爆發的蘇胭云給震驚到了。
半晌，他才沉下臉來。
“真是抱歉，成為你和孩子們之間的情感障礙。”
蘇胭云：“……”
氣氛一時尷尬，更是難熬。
不知什么時候，病房里才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你們別吵了……”
“量量……”
蘇胭云和容霖翊立刻放下對持，去到她房間里。
打開燈，她把頭埋在枕頭里。
“量量，怎么醒了呢？”蘇胭云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穆塵楓不是說給她用了鎮定劑，說她會睡到第二天早上嗎？
容量量適應了一下燈光，這才把頭從枕頭里抬起來。
“爸比媽咪，你們別因為我的事情吵了，也別讓易哥難堪了，這事情也不是他的錯，他也有他的苦衷。”
蘇胭云和容霖翊，幾乎是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量量，心里難過就說出來，別憋著，好不好？”蘇胭云輕聲勸她。
“沒什么好難過的，”容量量倒像是想通了一樣，“其實我也沒什么損失，我和易哥本來就是假裝戀愛，他也幫我擋了那么久的桃花。爸比媽咪不要為了擔心了，我沒事的。”
蘇胭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結果到頭來，竟然還要容量量來安慰她。
“好了我好困，爸比媽咪你們回去了好嗎？”容量量又把頭埋了下去。
“她真的沒事嗎？”出了病房蘇胭云悄聲問容霖翊。
容霖翊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看到穆塵楓的激素測評單，他還會被她乖巧的外表騙過去。
“當初，確定是她自己跌倒撞到頭的？”他突然問蘇胭云。
蘇胭云怔怔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容量量撞到頭的事情，他們是后來才知道的。
早知道會在嘉世堡發生那樣的事，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過去的。
“不管這件事有沒有人為因素，”容霖翊又兀自分析，“許海祈不可能參與其中，他是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我想，我要和他談一談。”
“你真的要讓他和量量……”蘇胭云忍不住想要再勸。
“塵楓說出這樣的治療方案，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盡管表面對穆塵楓沒好臉色，但他其實知道對方已經盡了最大的心和努力，“如果量量和許海祈在一起，出了任何事，他都會擔責，但他還是冒險說了出來。他是為了量量好。”
“可是他也說了，許海祈把她逼得太急了。”蘇胭云咬住嘴唇，“我不想再看到量量哭，我更怕她以后哭，都不會再向我求助。”
“那你愿意看到她像剛剛那樣，表面乖巧，實則心如死水，隨時都有可能……”他沒再繼續說了。
“你回去吧。”蘇胭云來到陪護房，坐到了床邊，“我今晚上在這里守著她。”
“會有護士每小時查房的。”容霖翊也跟隨她坐下，“但如果你擔心，我陪你一起。”
“你明早上還要去集團呢。”蘇胭云神色黯淡，心情估計一時半會兒都恢復不過來，但凡安靜下來，眼前就會出現何易最后邁出水院大門的背影，“不要耽誤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