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臉色不善地離開了。
顧茗有些無語，她側了側身，嘟囔道：“她們肯定要去說我壞話了。”
陸宇琛漫不經心地翹著腿。
“說就說唄，這里誰不被談論才是丟人的事情。我就要讓他們都知道，你來了。”
“這有什么可宣揚的。”
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誠實地輕松了一些。
奶奶把她叫過去。
陸宇琛沒有動，顧茗看了他一眼。
“奶奶喊你，我去干嘛？”陸宇琛專心致志對付那盤紅豆糕。
老太太領著她走了一圈。
逢人就介紹，這是她的孫媳婦，這是陸家的少太太，這是陸宇琛的妻子。
顧茗頭一回有這么清晰的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身份，頭一回有這么濃重的參與感，她更加如芒在背，謹記陸媽媽的話，奶奶介紹她她就微笑，全程扶著她的手，不亂看，不亂說話，不亂打聽。
一個小時下來，她后背都濕了。
陸宇琛不知道去哪里晃悠了一圈，這會兒才慢悠悠走過來把她領走，隔壁廳里的京劇快要開始了，老太太也不把她留下來看這么沒意思的東西，揮了揮手讓她和陸宇琛去玩。
陸宇琛看著她：“想玩什么？”
顧茗仰頭：“開個房吧。”
陸宇琛眼睛一亮，驚訝又曖昧地挑了下眉。
他們真的去樓上開房了。
一進房間顧茗脫了高跟鞋癱在床上，陸宇琛脫了西裝外套扔在一邊，從桌上拿了一瓶紅酒，夾了兩個高腳杯朝床邊走過來。
“喝點？”
“我酒精過敏。”
陸宇琛掃興地哼了一聲。
他今天難得大方，一點也不刁難她，大概也知道特殊場合，等會兒還要下去見人。不然換做平時，就算她酒精過敏，也非要讓她喝了長滿疹子才相信。
“知道奶奶為什么帶你來嗎？”陸宇琛一邊開酒一邊說。
顧茗滴溜溜地看著他。
“她想抱曾孫。”
顧茗一骨碌坐了起來。
她撐著床，低頭看了一眼，衣服沒有褶皺。才想起來這一茬，趕緊站起來把外套脫下來。
“她是在告訴你，你是認定的陸家媳婦，在這里的每個人幾乎都是這么做的。誰家有了新媳婦，帶過來給大家認認，就是定了。大多數這種情況的，回去后沒多久就聽說懷孕了。后來不知道是誰說的，想要抱孫子就把媳婦帶過來，這是這個宴會一個約定俗成的迷信。”
顧茗有點惶恐了。
她恐怕得讓奶奶失望。
陸宇琛看她緊張的樣子，覺得她真好騙，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他沒發現自己今天笑得次數格外多。
紅酒下肚，他靠著沙發，想到昨晚她說夢話，不知道夢里怎么了，一直發抖。他抱著她，坐了幾個小時。
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很奇特。
他在徐媛媛身上從來沒有感受過，被人需要原來是這種感覺。
“睡會兒吧，半個小時后我叫你。”陸宇琛說。
顧茗哪里還有睡意。
她赤腳下床，踩在軟綿綿的高檔進口地毯上，站在落地窗前，環臂抱著自己。
她在想，她有一天會離開他的。
那個時候怎么面對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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