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的出現(xiàn)讓顧茗精神好了一半。
盡管顧奕坐在輪椅上，到來之后也只跟陸文瓊說話，沒看顧茗一眼。
但她還是很高興。
而且她有些驚訝，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很熟稔。
果然如王勤所說，顧奕早就知道爸爸有過一個女友，一個紅顏知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不怎么生氣了。
陸文瓊是個好人。
顧茗坐在旁邊聽，他們說的內(nèi)容就是一些佛道的事，她還頭一回知道顧奕了解這么多禪啊佛啊的，聽得她發(fā)困。
等他們說完了，顧奕準備走。
顧茗驚醒，主動過去給他推輪椅，顧奕瞪了她一眼。
看到她整個人比以前瘦了一圈，又不忍心罵她什么。
“沒用。”他恨鐵不成鋼。
顧茗推他出去，吸了吸鼻子，說：“哥，對不起。”
“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去爸爸墳前說。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費盡心思嫁給陸宇琛，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說你……”
“后悔。”
顧奕被她的話堵得一頓。
顧茗輕聲說：“我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什么也改變不了。好好活著，等著看我重振顧家，到時候你就去祖宗面前磕頭謝罪！”
有人過來接過顧茗的手推輪椅。
大概是顧奕帶來的護工。
顧茗還想送他，被顧奕攔住。
“別在我眼前煩我了，趕緊走。回去，把你自己的身體養(yǎng)好，看你這個德性！陸家沒給你飯吃還是怎么樣？”
“哥……”
“別喊我。”顧奕怒氣沖沖離開。
顧茗紅著眼睛，站在原地看他遠去，背過身娶擦了擦眼淚。
小孩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過來的，往她手里塞紙。
顧茗低頭看他，越看越覺得他和顧奕也有點像。
她忍不住問：“你爸爸到底是誰？”
“別問行嗎？”小孩不耐煩，“我爸媽都死了。”
顧茗擦了擦鼻涕，嗯了一聲，說：“我也是。”
小孩愣了一下，罵了她一句什么，扭頭跑走了。
沒準真是顧家的第三個孩子。
顧茗居然覺得這也沒什么，如果真是爸爸的私生子，也許是一個好事。
顧茗又在前殿走了一圈，跪在佛像前面，雙手合十，虔誠地祈愿，讓她死去的孩子安息，為她死去的孩子祝福。
她是失敗的母親。
如果神明降罰，就罰她這輩子都不再有孩子。
還請神明開眼，再幫她一個忙，讓她能夠離開陸宇琛，讓她能夠與她心愛之人離婚。
她淚流滿面。
懷揣誠懇的愿望，盼著能夠離她心愛人千千里遠，不要再見面，不要再互相折磨。
她一輩子的罪孽夠多了。
殿外，遠處的樹蔭下，陸宇琛站在那里遠遠看著她磕頭，心想她在求什么。
傻子，求佛不如求他。
那么多信眾的愿望神明哪里能一個個顧得過來，不如求他來得快，只要是她的心愿，他都能竭力為她實現(xiàn)。
如果他知道顧茗想要的是什么，他大概會恨不得給當下說這話自己的兩耳光。
那天下午，顧茗走遍佛殿，每進一個佛殿復述一遍心愿，求她能夠離開陸宇琛。
外面的人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遠遠看著她的身影，也祈求神明，實現(xiàn)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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