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感覺到何煥之有點生氣。
認識這么久以來，好像從沒見過何煥之黑臉的樣子，這回有點明顯，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說話。
吃完飯，何煥之說送她回家。
顧茗本來還想回醫(yī)院，但是看到何煥之這個樣子，估計自己現(xiàn)在這么說會火上澆油，沒準就是因為她一直待在醫(yī)院里才生氣的。
直到公寓門口，何煥之都沒開口。
顧茗忍不住了，問他：“怎么了？為什么忽然就……在醫(yī)院里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是陸伯母說了什么讓你不高興？”
何煥之扭頭看她，顧茗忐忑不安。
“沒事，我是有點生氣，但跟你沒關(guān)系。別想太多了，回去休息吧，最近一直照顧病人，你自己也瘦了。”
何煥之伸手下意識又想摸她的頭發(fā)，想到什么，手剛伸出去又收回來。
他若無其事地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等著顧茗下車。
顧茗皺眉，覺得這種狀態(tài)讓她不舒服。
“我以為我們之間是可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如果你有什么煩惱，至少也可以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憂，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煩了吧？”何煥之溫聲道，“你的煩惱也夠多了，我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處理吧。”
他這么說，顧茗只能作罷。
在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里，何煥之永遠是掌握主動權(quán)的那一方，也許陸宇琛也一樣，但何煥之不會給她壓迫。
然而就像現(xiàn)在這樣，當顧茗發(fā)現(xiàn)他有心事，卻什么都做不了，她對他的了解遠沒有他對自己了解得多。
顧茗下了車，走到家門口回頭看，車子還停在那里，駕駛座上的人在出神想事情，顧茗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對方都沒有察覺。
第二天，顧茗沒有去醫(yī)院。
她回到畫室，這個月的商業(yè)單又來了，她至少要把答應(yīng)何煥之的事情做好。
第三天，她也沒有去醫(yī)院。
第四天的時候，陸母找到她的公寓。
顧茗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第一反應(yīng)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后來又想沒有什么是陸家人查不到的。
“小茗，你不能因為我來了就不去醫(yī)院了，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的。”陸母語氣平和，還帶著點笑意。
顧茗抱歉地說：“這兩天有點事情，其實是好幾天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了，不得不處理一下。沒考慮到你一個人照顧病人的辛苦，不好意思。要不……我請一個護工幫忙？”
陸母靜靜看著她，顧茗垂眸，回避她的目光。
“我以為宇琛死里逃生，會讓你重新考慮一些事情，珍惜眼前人，這話對嗎？小茗，如果他這次真的沒有逃過這一劫，你會不會后悔？”
“伯母，我們……”
“宇琛昨晚開始發(fā)燒，我盯了一晚上沒合眼，就當你幫我的忙，去醫(yī)院里照顧照顧他，我得回酒店睡一覺。”
顧茗連忙說好。
這種事情她沒有理由拒絕。
陸伯母嘆了一口氣：“他夢里都在喊你的名字，你不能看在他可憐的份上，給他一次機會嗎？”
顧茗沉默了幾秒。
低聲說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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