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站在輪椅后面。
她仿佛沒感覺到這個時候的氛圍有多糟糕,也不去看陸宇琛陰沉的臉。
“小茗,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聽說你暈倒了差點把我嚇壞。早知道你累成這樣我就不麻煩你了。”
顧茗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低下頭,而后聽見輪椅壓過地面的聲音,輪子的聲音逐漸走遠,知道他們離開了。
“我是有點看不慣。”何煥之仍舊站在那里沒動,開口說話,“你為什么那么害怕他們?”
害怕?不,她不害怕。
“自從陸宇琛來了之后你就像變了一個人,我想你和他之間有過什么故事,我可以理解你的不安,但現在已經嚴重影響了你的生活。如果有必要,我會想辦法請他們離開。”何煥之平靜地說。
顧茗猛的抬頭看他,有點沒聽懂什么意思似的,從他的臉上意識到她沒有誤會,何煥之要趕陸宇琛離開。
怎么可能……
陸宇琛那種人不會善罷甘休。
除非他自己想走,不然沒有人能逼他離開,但顧茗說不準,她現在心里很亂。
“你會不會阻止我?”何煥之問她。
顧茗露出茫然的表情。
何煥之并不想要一個答案,他插著兜,慢悠悠地往外走。
即便她已經請求他留下來,他還是走了。
何煥之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掌控你,也不會一味縱容你,不會說你必須畫什么樣的畫,也不會對你畫的不好的閉著眼睛說好。
請他留下,但他覺得你現在更需要休息,他就要離開。
這就是顧茗留在他身邊感到自在的緣故。
至少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某一個容器、一個工具。
顧茗看著窗外,頭又開始痛了。
何煥之徑直走進陸宇琛的病房,不管他正在氣頭上,也不管陸母也在,單刀直入地說:“就算你不想要命,也別拿顧茗冒險。就你這種行為,讓她知道了,你覺得她會相信你半句話嗎?”
陸宇琛的臉已經黑的不能看了。
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生氣,因為顧茗沒有挽留他追上他而更加憤怒,沒想到何煥之竟然敢當面來教他做事。
“我也警告你,別以為你在這里厲害就能為所欲為,我這人是不要命,不想活的時候誰也別想活。”陸宇琛惡狠狠地瞪著他。
何煥之舉重若輕地回應:“好啊,那你試試。”
他轉身就走,來去自如,反而陸宇琛被困在輪椅上,身上的石膏讓他更加動彈不得,氣勢上弱了幾分。
陸母打量他,忽然問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陸宇琛顧不上安撫母親,他現在煩得很。
陸母追問:“你和你父親告訴我,是何煥之雇人撞車,但他為什么那么說?”
“媽……能安靜一會兒嗎?”再說下去頭都大了。
陸母瞪著他,顯然不打算放過。
她指了指,拿出手機,去找丈夫的麻煩。
合起伙來騙人,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翻了天了。
“顧茗?”陸母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陸宇琛惶恐地抬起頭來,緊緊盯著門口。
瞬間心跳如鼓。
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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